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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是您嗎?」銀杏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從那覆滿血汙的面頰尋到了熟悉的輪廓,頓時失聲痛哭,「您吃了大虧啦!」
而這時,那氣若遊絲的章回,艱難在銀杏肩膀上睜了睜眼,乾涸的嘴裡斷斷續續擠出幾字,
「面聖……我要面聖!」
那個被他無意中發現,迫著他逃亡三十年的秘密,該要重見天日了。
第72章
徐雲棲挾持住裴循時,成國公府火光沖天,燕少陵帶著人衝破蘇子言的圍堵,闖進了後院。
火把如林很快將整座府邸照得透亮,而正中那姑娘,眼底眸色灼灼,映著晶瑩剔透的兩頰如同渡了一層霞色,有蓬勃之勢。
有了燕少陵的掩護,徐雲棲毫不猶豫將裴循交給蘇子言,隨後二人火速上馬奔赴西華門與裴沐珩匯合。
徐雲棲騎馬速度比馬車要快,先一步抵達西華門,荀允和早安排了大理寺少卿劉越在此處接應,劉越打算將老爺子以人證的身份送入皇宮,燕少陵將徐雲棲交給劉越後,立即上馬去城門與熙王打掩護。
徐雲棲在西華門外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緩緩駛來。
她倒是料想過外祖父的情形,預先備了些參湯藥水,銀杏及時餵了老爺子喝下,未免徐雲棲看了心疼,方才在馬車上裴沐珩已親自侍奉老人家換了一身乾淨的灰色衣袍,銀杏也替他擦拭了面頰的血汙,處理了一番傷口,面龐看起來沒那麼觸目驚心。
少頃,馬車停下,裴沐珩親自掀開車簾,與銀杏一左一右攙著老爺子下車。
徐雲棲一眼望過去,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只見老爺子面頰交替著十幾道傷疤,血痂覆滿了額尖,險些辨認不出他模樣來,那麼高大清矍的身形瘦的似皮包骨,嶙峋佝僂,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外祖父!」徐雲棲熱淚奪眶而出,若飛鳥投林般朝他撲去,
章老爺子含著淚看著自小養大的外孫女,顫顫巍巍張開了雙臂。
三年多了,這是他們祖孫倆分別最長的一次,隔著生死離別,隔著滔天大鍋,隔著再也回不去的悠閒過往。
徐雲棲就這麼將他抱在懷裡,曾經偉岸的身軀,寬闊結實的胸膛,如今只剩截截枯瘦的肋骨。
她心痛如絞,淚沁著血色望向幽深的蒼穹,
「我要殺了他們!」
從未有過的磅礴恨意。
同一時辰,文國公文寅昌趕迴文府,來到正室換上他那身象徵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的朝服,他回得匆忙,屋子裡並未點燈,借著廊外的光色匆匆穿戴,這時一人擒著一盞銀釭從簾外走來,光芒從身後慢慢鋪進,漸漸照亮拔步床東面這一隅之地。
文國公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豁然轉過身。
文夫人立在拔步床旁,似笑非笑看著他,
「這是要替誰去賣命?」
不等文國公回答,她又笑,「是那個女人吧?」
那個藏在他心底足足三十多年的女人。
過去她不知是誰,眼下這等局面,她也猜了個大概。
文國公聽著她嘲諷的語氣,臉色驀地拉下,冷著臉道,
「什麼那個女人?你以什麼身份這樣說她?」
文夫人聽了這話掩了掩嘴笑出了聲,「你多疑了,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旁的意思。」
她語氣涼颼颼的。
他們夫妻倆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
文國公平日都讓著她,隨文夫人如何嘲諷擠兌,他鮮少駁嘴,但文夫人提起『那個女人』,他卻不能容忍,他眼底冷色灼然,語氣冷酷無情,
「我告訴你,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