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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的是一場混亂激烈的誅妖之戰!無數看清的、看不清的妖邪如潮水般湧出地面,關鍵時刻,一道紅蓮烈焰橫貫千里,威風凜凜的火舌將所有凶煞都吞了個乾淨!
風繾雪反應最快,在幻境邊緣便已腰身一轉,御劍重新向高處衝去!沒有了謝刃,他自不會再有所顧忌,眉宇間鋒芒驟厲,凜冽一劍降下隆冬寒霜,凍得那站在塔尖的九嬰後退幾步,渾身立刻結滿冰花。
塔下濃烈的陰氣盤旋不散。九嬰沒料到風繾雪竟如此厲害,他一時摸不清對方身份,於是轉身想逃,又哪裡能逃得掉!一道寒冷的冰索如毒蛇絞上它的咽喉,風繾雪奮力往後一拽,另一手貫滿靈力拍向金泓後背,生生將那顆鬼頭從他體內震了出來,砰地撞上硬牆,磕開一個黑漆漆的洞。
金泓的身體被他順手掛在塔尖,搖來晃去,氣若游絲。
風繾雪抽出一截白練,橫七豎八將那顆頭牢牢包裹起來,又塞進收煞袋,這才有空踹了巨鷹一腳,低聲喝斥:回去!
黑塔又緩慢地挪回原處。
黑霧消散,城中重新恢復平靜。
一直受困的謝刃與崔望潮這才發現,自己距離對方不過幾步路,剛剛卻遙遠得像是隔了兩座城,眼前耳中皆是幻象,渾不知身側還有旁人。
風繾雪拖著金泓穩穩落在地上。
金兄!崔望潮趕忙迎上前。
謝刃剛準備問九嬰的下落,迎面就飛來一個收煞袋:頭,收好!
謝刃不可置信,用兩根手指拈起袋子:九嬰?
風繾雪點頭:嗯。
謝刃驚奇:怎麼做到的?
風繾雪用一條帕子擦了擦手:它被你的紅蓮烈焰灼傷,無法繼續控制金泓的身體,我便趁機將它拽了出來。這顆頭剛甦醒沒幾天,再加上又只是九首之一,所以並不難對付。
前半段話是假,後半段話是真。這顆頭顱的威力比起當年的上古妖獸,可能連千之其一都不及,剛剛謝刃若能不顧金泓地放手一戰,應該也能將其降服。
謝刃繫好收煞袋:沒看出來,風兄你還有兩下子,對了,剛剛的幻境又是怎麼回事?
風繾雪問:你聽過掠夢鷹嗎?
那種以夢為食的妖獸?謝刃看向黑塔頂端,原來就是這三位兄弟,剛才突然轟隆隆動起來,我還當是九嬰的同夥。
掠夢鷹喜歡漫長黑夜,長夜城又恰好終年不見光,它們會選擇在此長居,並不奇怪。風繾雪走向另一邊,遞過去一粒傷藥。
在九嬰抽離身體後,金泓其實已經醒了,也記得發生過的事,他驚魂未定地粗喘著,乾涸的嘴唇裡勉強擠出一個謝字。
謝刃靠在旁邊樹上,習慣性嘴欠:哎,姓金的,你怎麼不向我道謝?
崔望潮氣惱:你說話都不會看時機嗎?
金泓瞥過來一眼,實在不願搭理,撐著剛坐起來,塔上的巨鷹又咯吱咯吱地動了起來。
崔望潮立刻拔劍出鞘,金泓也握向劍柄,卻被風繾雪按住:無妨,是掠夢鷹要取食。
取什麼食?
方才的兩粒夢珠。
不遠處的草叢中,正隱隱滾動著兩粒發光的珠子,巨鷹張開尖銳的嘴,夢珠果然主動向塔尖飛去。謝刃卻不願:我可沒答應做夢餵它!
言畢,風風火火御劍就去追,崔望潮不明就裡,見謝刃飛身去奪了,自己也趕忙跟了過去,學他將另一粒珠子牢牢攥在手中!
結果攥得太用力,碎了。
這場夢如棉輕柔,又像水一般不可控,似畫卷徐徐鋪展開,將現場所有人都裹了進去。
於是大家被迫共同欣賞了一下崔小公子的夢。
秦淮河,垂煙柳,歌舞昇平繁花似錦,一名非常漂亮的黃衣姑娘正在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