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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都是在外頭鬼混夠了,再帶著一身微醺的醉意溜回來,酒裡沁著蜜,嘴上也抹了蜜,被師父抓到後就撒嬌扮無辜,最後往往是該跪半日的,就縮成一個時辰,該打二十鞭的,也減去一半。他沿著小路往後院走,一花一葉皆熟悉,連被墨馳用彈弓打禿的常青樹也親切,長得挺像廚房燒火那位毛髮稀疏的胖大叔。
謝刃彎腰撿起一隻落在樹下的幼鳥,不知這寒冬臘月的,又是那隻靈禽糊塗產卵,便扯下衣袖,胡亂替它墊了個小窩,心中想著,我也只能幫到這步了,剩下的,你就自己努力吧。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呵斥:才幾天沒捱打,你倒是爬得高!
師父。謝刃火速溜下樹,扯出一個笑,怎麼起這麼早。
過了卯時還不肯起的,那是你。竹業虛伸手拍掉他肩頭枯葉,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這不是趕路嗎。謝刃收起嬉皮笑臉,心虛道,師父,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竹業虛轉身:隨我來。
哎!謝刃小跑跟在身後,師父,我們要去哪?
藏寶室。
謝刃曾無數次溜進去的藏寶室,此番正大開門等著他。桌上擺著一個乾坤袋,竹業虛道:這裡頭裝著你該唸的書,該練的功,該悟的道,有晦澀難懂的地方,我皆做了註釋,將來到了明月島,不可荒廢學業,也不可丟長策學府的臉。
謝刃聽得眼眶紅:師父,仙尊都跟你說了?
竹業虛扶著他的手臂:曜雀帝君這兩天就會抵達長策城,你儘快走,莫要與他撞上。
師父不覺得我在任性胡為?
貪睡逃課,摸魚捉蝦,打架鬥毆,皆算你的任性胡為。竹業虛道,但唯有這回,不算。
謝刃跪在地上,鼻音濃厚:多謝師父。
起來吧。竹業虛道,帝君許是沉睡太久,處事方式還留在數千年前,才會非黑即白,逢妖必誅。我會聯合幾大宗門,共同商議下一步對策,希望能緩解這種局面。
謝刃提醒:曜雀帝君傷小雪時,並未給他辯解的機會,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容不得旁人半分忤逆,師父也要多加留意,切勿與他起正面衝突,否則怕是難逃包庇妖邪的罪名。
竹業虛道:為師自有分寸。
外頭,晨課的鐘聲已經響了,有留在學府過年的學子,此時應當已經去了學堂。謝刃聽著熟悉的聲響,突然冒出一句:下一屆的滄江會,我不能再替師父爭第一了。
滄江會時,各大學府都會派出弟子,一決修為高低,往年只要有謝小公子出馬,別的學府即便爭得頭破血流,也只能奪第二。謝刃也不知自己沒頭沒尾的,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一茬,他趕忙擠出笑來,繼續道:不過咱們第一也拿得夠多啦,今年就讓給別人吧。
長策學府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弟子!竹業虛佯怒,用衣袖抽了他一下,去吧,早些回仙府,早些去明月島,免得夜長夢多,往後若有什麼事,就寫信回來。
是。謝刃拱手行禮,看著師父垂下的那一截青灰樸素衣袖,心中酸澀得鋪天蓋地。他不願洩露過多情感,於是匆匆大步朝外走,一路疾風御劍,氣喘吁吁將晨鐘拋在身後,走了許久才突然想起來,自己竟連一句保重都沒有說,便急忙停下腳步,可回頭再看時,眼前只有蕭瑟冬雪卷枯葉,哪裡還能再見學府的影子。
他呆愣片刻,忽而用衣袖狠狠擦了把臉,繼續朝著青靄仙府破風踏去。
天邊金光交錯,或許是太陽,又或者是別的,正在緩緩覆住整個修真界。
青雲巔,月映野與木逢春也已收拾停當,準備送風繾雪與謝刃前往明月島。
風繾雪裹著厚而輕軟的大氅,坐在搖椅上,將手指塞進被中暖著:我的骨傷處仍有不少金光殘存,不會被他找到嗎?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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