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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老屠還是沈師爺的香火兄弟呢,現如何?定的兒女親家說悔便悔,哪有半點的顧忌?
再往外數, 沈家攏共拿得出的手親戚也不過曹棺材家, 做得死人生意, 也算桃溪獨一份, 曹家三子孔武有力,都不是好相與之輩,比之其它大戶, 卻也尋常,算不得什麼硬點子的依仗。
漕運一隻下金蛋的母雞,有家底買得船的人家,哪個不想塞進自家雞窩?緣何沒人行動?
你看沈家可有慌了手腳?沈拓照舊挎刀巡街,將偌的生意只交託與了曹英、陳據幾人。憑得什麼依仗?」
眼紅的不服氣道:「我自是知曉裡面有季明府的蔭庇,明府一方縣令,做官卻不欺民,我不信我買了船隻,他要拿勢壓我。」
勸的人笑起來:「你是直木的腦子不成,只想得一層,不知變通?」
眼紅的推杯與他道:「來來來,裡面還有什麼門道?」
勸的人毫不客氣接盞,道:「無非『賣好』二字,你也行商之人,怎得不通?」
眼紅的嘆道:「話雖如此,分點殘羹也好,他家好大的肚皮,桃溪的水運,只一口吞下?」
勸的人又道:「他家買辦的四艘大船,桃溪才多大?泊在碼頭,哪還有別家的立足之地。 」
眼紅的怏怏不樂,到底歇了念頭。
只是,錢財之物恨少不嫌多,自有鋌而走險之徒,這些人最恨自家腰身不肥,見不得他人富貴和美, 見沈家漕運紅火,自己不做這樁生意,他也要添堵生亂。
正好沈家一個主顧與同行生了齷齪,兩家合計請了賊子要劫燒貨船。
他們以為做得私密,誰知賊子轉身便遣人告知沈拓,沈拓正在巡街,被一個乞兒模樣的攔住要錢。
沈拓與他兩個銅板,乞兒掂了掂,仍追在後面笑道:「都頭再施捨幾個錢,家中老孃幾日不曾有飯食到肚。」
沈拓邊驅馬慢行邊將人引到偏角,道:「幾個錢可給你,只是,我看你卻不大像是行乞的,養得一身好皮肉。」
乞兒拄著竹棍,道:「都頭如今發了財,越發小氣了。」
沈拓坐在馬背,傾身掃他一眼,道:「我看你不像行乞的,倒像劫舍的。」
乞兒喊冤道:「都頭誤會了,我們雖有惡行,何曾打家劫舍,真箇劫了財,怕是要被都頭擒入牢中,吃杖刑流放。」見沈拓似要發怒,退了幾步,道,「都頭莫要動怒,我家哥哥叫我送信與哥哥,有人要劫燒你家的船,我們不敢得罪都頭,不如來個裡應外合。我們賺些花費,都頭也保個平安,如何?」
沈拓心中暗驚,拱手問道:「不知是哪條道上的好漢,又是哪家要與我為難?」
乞兒道:「與都頭打過交道的,不知凡幾,都頭自家也記不得心裡,是誰也不必問得仔細。」他嘿嘿一笑,「再者,都是官兵,我們卻是賊匪,並不作一家,哪敢跟都頭露了痕跡。至於下黑的手,卻是我們的主顧,拿人錢財本要與人消災,因都頭的名聲臉面,我們已失信在先,再賣了他的名姓,未免不義,請恕不好告知都頭。」
沈拓不再多問,道:「承你們哥哥的情,來日必還。」
乞兒笑道:「都頭的人情我們並不敢接,你家船上的船手,一個比一個兇悍,只一個方八,就是橫不要命的。陳據、徐安又機智仔細,夜間三班人馬守船。沈都頭交遊又廣,到時怕要與我們不死不休,錢財雖好物,沒命花用也是白費心血。」
沈拓與他們定了計,與曹英、陳據、徐安等人碰頭,道:「有夥賊接了紅封要劫燒我們的船,暗地與我同了火,定計炸個空響。」
曹英等人不及出聲,方娘子先生了氣,怒拍桌案道:「哪來的宵小不長眼睛,打起我們的主意,路邊果香甜沒有敢採,也不怕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