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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停了幾天,景帝國卻愈加冷了。景琰在進來時披了件深藍色的披風,隨他進來的還有兩名軍人,扔下一個男人就離開了。
「他就是兇手。」
景泰看清地上跪著的人皺了皺眉,眯眸看向景琰,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確定?」
「我確定。」
景琰聲音放得很輕,他垂眸用腳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男人,含笑著開口:「告訴國王陛下,人,是你殺的嗎?」
「是是是,是我殺的!」
「所有人都是我殺的,我有罪,我有罪啊!」
這人的神情有些癲狂,看起來就像是瘋了一般。景泰在看到他這副模樣臉上的平靜瞬間裂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再看向景琰時眸中多了抹怒氣。
「你——」
景琰扯唇,笑得無辜動人。
那一刻,喬喬知道這是最為真實的景琰,在溫柔中殺人無形,喬喬懂得不多,但她卻從景琰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笑意。
一抹愉悅,又惡毒的笑意。
愉悅來自於復仇的解恨,惡毒來源於對復仇的貪婪。他想要做的,遠遠不止是這些。
看完那場噩夢後,喬喬知道折磨雁容王后的並不只是景泰一個人,還有他的一名私醫和兩個隨身侍從。
景琰在喬喬生日那天殺的就是這兩名侍從,如今跪在地上承認自己是兇手的是景泰的私醫,他曾眼睜睜看著雁容在地上痛苦掙扎而不伸出援手,如今他瘋了,甚至還替景琰背了殺人的鍋。
喬喬猜測,以景琰的手段,他應該是被逼瘋的。
「別怕,我帶你離開。」
父子間的決裂似乎就在此刻開始的,夾在中央的喬喬必須從中做出選擇。
一個是權勢微弱溫柔對她施以援手的王子,一個是權勢滔天冷眼看著她不准她離開的國王。
喬喬毫不猶豫的將手伸向景琰,她知道自己做出選擇的這一刻,就是與國王為敵,與國王身後的滔天權勢為敵,但是她必須要站在景琰這邊。
她沒得選擇,而且她也曾答應過他,要一直陪著他,她此刻不可以反悔。
「會怕嗎?」
兩人離開會議廳後,景琰還牽著喬喬的手沒放。他抬頭望向開始暗沉的天空,漫不經心的說道:「以後陪著我,你會吃很多苦。」
從親手將景泰的幫兇弄死後,景琰就已經暴露了自己。
他勢單力薄,已經沒有退路了。可喬喬不同,如果她肯就此劃清與景琰的界限,那她還能贏得一線生機。
「我不怕。」
喬喬知道景琰在想什麼,她將額頭抵在了景琰肩上,紅著眼眶對他說:「只要你在,我就什麼也不怕。」
不在乎了,書中怎麼寫的喬喬都不在乎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她穿入的書如今也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哪怕這些東西再瘋狂扭曲,它們卻都是鮮活的。
曾經喬喬畏懼於書中黑化後的景琰,於是對真實存在的景琰百般牴觸,可是他現在也已經步入黑化了啊,他傷害過她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真實存在的他不僅從未傷害過她,還處處維護著她。喬喬終於認清楚了,無論書中的景琰是如何殘忍黑化,但那畢竟都是書。
而書畢竟是書,畫人畫皮難畫骨,它就算刻畫出了人物,卻無法將他完整刻畫,因為活著的人,永遠會比書中完整真實。
從此以後,喬喬只會相信自己的所看到的世界。
「……」
天快暗的時候,喬喬的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來找她的是景琰身邊的生活管家,她衝著喬喬點頭一笑,告訴她景琰正在蓮聽閣樓等她。
「你是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