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第2/5 頁)
山長深得人心,是大啟當之無愧計程車人領袖。寧清卓將那書信疊好,交還沈鴻銳,問道:“你爹爹特意寫信告訴你這個?難道劉山長也是你的老師?”
沈鴻銳一聲輕嘆:“我在京城時,與劉山長接觸甚多,他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良友。”他在石桌旁坐下:“清卓,我想回京。”
寧清卓便也在那小石桌旁坐下:“你們感情深厚,你是該回去祭拜祭拜他。”
沈鴻銳卻搖搖頭:“不,我想回京,並不是單單想去祭拜。劉山長故去,西林書院需要一位新山長,我想去爭取一番。”
寧清卓一時有些愣:“……我不知道你想做山長。”
沈鴻銳淡淡一笑:“那你可知道,現下朝廷官員陣營分明,東黨與西黨之爭從未停息?”
寧清卓點點頭。她前世便從孫劍鋒那瞭解到了朝廷的概況:東黨之名得自東廠,以掌印和秉筆太監為首,有一批依附於其的權臣。西黨之名得自西林書院,以清流文人為主,政見時常與東黨人士相左。沈鴻銳的父親沈大學士,便是西黨的重要人物。
沈鴻銳接著道:“因我父親的關係,我接觸的多是西黨人士,本該跟著他們一併清議朝政,可近些年,卻漸漸與他們有了些分歧。西黨的大多士子黨見太深,意氣太重,又多費力於內爭,其實於國家無益。”
寧清卓本來一直低頭把玩手中的杯蓋,可聽到這裡,卻忍不住抬起了頭。西黨士子雖然不畏強權,敢於為民請命,可向來自詡甚高,不屑與閹人為伍,待人處事時很有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偏頗。加之他們平日雖然喜好針砭朝政,但多數停留在口頭,又將過多精力放在對付東黨上,政績倒不見得更值得稱讚。
可寧清卓能有這些體會,是因為她不在西黨中。沈鴻銳出生在西黨世家,卻能跳出自小接受的教育,看清西黨的缺點,寧清卓很是佩服。
沈鴻銳沉默片刻,繼續道:“大半年前那場科舉出事,東黨大勢攻擊,我實在不願看到黨爭又起,這才自請削去功名。現下只要我父親在朝,我便也無法再出仕,否則又要引起爭端,這卻不是我願看到的。但讓我大半輩子就這麼無所事事度過,我又心中不甘。”
“與你呆在盧陵這小半年,我思考了許多。既然仕途沒了指望,我便想傳道授業。”說到這裡,男人眼中有了些神采與期盼:“若能成為西林書院山長,成為士人領袖,不準便能改善現下朝堂的風氣,達到求同存異,和而不同。將來若能培養出一批不拘泥於黨派,能顧全大局的官員,也是一大幸事!”
寧清卓怔怔看沈鴻銳,長久地沉默了。她不料沈鴻銳竟有此眼界。黨爭古來有之,派別之見,更是阻礙了許多合作與發展。沈鴻銳能跳出黨派之見,以國以民為先,實屬難得。
若他能成為西林書院山長,即便再無法入朝堂,卻還是可以用他的思想影響一批又一批的學子,間接實現自己的理念。加之他現下聲望正高,其實已然有許多士人奉他為領袖,若是去費心爭取,成為山長的可能性還是很大。
這麼一想,寧清卓便有些開心。這個男人有眼界有抱負有能力,她莫名感到驕傲。可更多卻是失落。爭取西林書院山長一事不比祭拜,沈鴻銳能“去去就回”。若是等到塵埃落定,必是要幾個月後。更別提,沈鴻銳若是真成為了書院山長,便再也不可能回到盧陵。此去一別,或許今生就難再見了……
她只是看著沈鴻銳不說話,沈鴻銳便隔著石桌,傾身湊近了些,柔聲道:“清卓,此次我來,便是想邀請你,與我一併入京。”
寧清卓便是一驚,片刻方張唇:“你……為何要邀我入京?”
沈鴻銳神情愈加柔和:“我要做的事,可以說是兩廂不討好,將來必定碰到阻礙。我的父親……”他搖頭一笑:“是典型的西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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