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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隱鬆了氣，重新翹起腳：「姐啊，你視力真好。」

「你說說你，每天都不三不四的，以後會有女孩喜歡嗎？」顧茉恨鐵不成鋼，「爸媽還指著你成家立業大展宏圖呢，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要不要先學學禮儀？」

「……嚴哥，你管管我姐吧。」顧隱哀嚎著躺倒在柔軟的靠枕裡，「不是去旅遊嗎？為什麼還沒好。」

嚴星笑了笑，往杯子裡放了片切好的檸檬：「我管不了你姐，她管著我呢。」

行吧。顧隱嘖嘖，他就是食物鏈最底端，他姐是金字塔尖，沒人能欺負她，他只能是個受氣包。

嚴星去衛生間洗手，順帶打了個電話：「爸，您帶著媽走了嗎？……沒事，這件事茉茉還不知道，我會找機會告訴她，到時候就在酒店見吧。」

電話打完，嚴星用涼水洗臉，然後他看著鏡子裡的人，眼眶有點發紅，他笑笑：「沒事，茉茉和他們都會沒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一切，只差這一步了。」

嚴星出來的時候，面色平靜，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走吧。」他說。

三人收拾好東西，便下樓，嚴星最後離開，他最後看了一遍這裡，他和顧茉在這裡生活了很久，設想過未來，也幻想過世界，不過今天是最後一次在這裡呆了。

如果可以，我選擇與你一起，墜入地獄。

但最後，還是不忍心。

世紀園是西邊的一處動物園，顧茉也知道，她不清楚嚴星的計劃，但她有種預感，他會拋下她，獨自離開。她卻沒有任何辦法說服他，在真正自然力的威懾下，一切的努力都顯得萬分渺小而迷茫。

三人駕車離開這裡，來到世紀園旁的旅館，先把行李放進去，再去吃午飯。

酒店環境很好，房間裡瀰漫著淡雅的茉莉花香，還有素白的茉莉在細長頸的花瓶裡盛放的默然又清新。

「我特意為你佈置的，喜歡嗎？」嚴星戳戳她臉上的小酒窩。

「喜歡啊。」顧茉看了看，臉上浮現出輕快的笑容。

只要是你給予，我都喜歡。

嚴星慢慢蹲下，與她視線相平，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

許久，嚴星側過臉吻她，眼中帶著深重的痛楚與哀慟，這個吻很深，彷彿要觸及她的靈魂深處，攜著滿懷放不下的愛意。

後悔嗎？如果沒有一開始的相遇，現在不會這麼痛，似乎連呼吸都快窒息。

這個答案註定無解，因為世上從無如果。即使有，嚴星也篤定，世界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給他心動的感覺。

手指一涼，是一枚精緻漂亮的戒指，茉莉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

「給你的生日禮物。」嚴星看出顧茉眼中的詢問，率先開口，「雖然你的生日還沒到，但我怕自己忙起來忘了，所以提前給你，好看嗎？」

其實這是他準備的結婚戒指，但結婚似乎已經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他不想給自己留遺憾。

顧茉看著自己手上閃亮亮的戒指，輕聲說：「好看。……我去看看顧隱，等會樓下餐廳見吧。」

她走出房間，走一步，眼淚掉一滴。

嚴星，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好到……我都已經放不下了。

她擦乾臉上的淚水，去找顧隱。

顧隱一見她，開口就問：「你怎麼哭了？嚴星他欺負你？！」

「……很明顯嗎？」顧茉怔怔道。

「重點不是這個。你和我說，是不是嚴星對不起你了，我去把他揍一頓。」顧隱挽袖子，怒氣沖沖地就準備去找人。

「沒有。」顧茉拉住顧隱，「我太開心了，所以才哭的。」

戒指？顧隱狐疑地看著她，她姐會因為嚴星送了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