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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維斯有些手足無措地跟著菲爾特往門外走,邊走邊回頭和安妮說:「抱歉,安妮,我去給你挑一束花!」
「笨蛋!」菲爾特恨鐵不成鋼,「現在挑花的話只會讓女孩子更生氣的!說起來就好像是自己討來的一樣!你得現在學好了,以後在她不經意的時候送,讓她覺得驚喜了才有效果!」
裡維斯的聲音越傳越遠,他虛心請教:「那我現在應該?」
菲爾特拔高了聲音:「當然是去挑花以外的禮物了!」
安妮好笑地看著他們走遠,裡安娜看著手裡的玫瑰花束,垂下眼撥弄了一下花朵,她忽然開口:「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收到過玫瑰,在我的葬禮上,我曾經收到過。」
安妮知道,這句話是她想講從前故事的訊號。
有些快樂的、有意思的冒險,是可以說給修道院的孩子們聽的,但有些設計到亡靈,涉及到她曾經的過往,就只能說給安妮聽。
安妮乖巧地伏在她的膝蓋上,半抬起眼用黑亮的眼睛望著她問:「是什麼時候的事?」
裡安娜笑起來:「我或許和你說過了,但我年紀大了,有些記不得我是不是講過了。」
「沒關係。」安妮笑彎了眼,「裡安娜故事講得很好,即使講過了我也願意聽。」
裡安娜微笑著撫摸祂的頭頂,有些為難地說:「但這不是個開心的故事,也許講完以後,我又要忍不住流眼淚。」
「沒關係的。」安妮往她身前蹭了蹭,「那我會負責幫你擦眼淚,然後再把你哄開心,讓我想想,要用什麼才能讓裡安娜開心起來呢?我給你講個笑話,或者給你買城東那家的甜豆。」
裡安娜溫和地笑起來:「那就拜託你了。」
她微微抬起頭:「讓我想想,故事從哪裡講起呢——」
每次她都會這麼考慮,但每次都還是從頭講起,從她是個長得不好看,脾氣也不怎麼好的姑娘開始講起。
裡安娜是這個小鎮上平凡的少女中的一個,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長得比一般人更難看一些。
她有一張老氣橫秋的臉,加上不喜歡笑,更加不討人喜歡。
但裡安娜那時候並不在意討不討人喜歡,如果有人取笑她,她也不會任人欺負,她會狠狠地欺負回去。
她的父親是一名醫師,一名相當優秀的醫師。
他開始擔憂這個壞脾氣的醜姑娘將來會不會嫁不出去,最後思來想去,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他要教導裡安娜醫術。
這樣即使她一輩子嫁不出去,至少可以倚仗自己的手藝吃飯,裡安娜非常高興,而她在醫學上也展現了非凡的天分,有些時候她甚至比她的父親更細心、更大膽。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醜姑娘裡安娜二十五歲的時候——這在當時已經是沒人要的老姑娘的年紀了,他們家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伊利夫。
他是裡安娜父親故友的孩子,他們一家在天災中喪生,他只能根據父親的遺願,希望渺茫地尋找他的故友投奔,在來到裡安娜家之前,他已經在好幾家碰了壁。
裡安娜看著少年破了一個大洞,露出腳趾的破爛鞋子,稍微有些不忍心。
而她的父親顯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裡安娜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只知道他的父親把少年留了下來,當做弟子悉心教導,而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了變化。
直到後來她在別人的嘴裡聽見風言風語的閒話,說他父親留下那個少年,要讓他繼承自己的診所和醜姑娘。
裡安娜勃然大怒,回去找父親和伊利夫確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她單方面和兩人開啟了冷戰。
伊利夫似乎覺得傷害了她,反而時時跟著她,認真跟她道歉,也試著解釋自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