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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幼清笑著,明明昂著頭,眼淚卻還是往下流,「你總算不裝了,趙德昭,若是我想不起來,你是不是打算瞞天過海一輩子?」
德昭撇開視線,「若可以,我寧願那天沒有帶你出府參加花日宴。」
那日她受傷後,王大夫同他提起,她曾受過重創導致失憶,她的臉也不是原來的容貌,加上豐贊那邊的情報,他的心頭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這想法太過驚悚,驚得他竭盡全力掩埋。
老天爺終是不肯輕易放過他。
幼清從袖裡掏出一把匕首,小巧精緻,鑲滿寶石。
是德昭送她的防身小刀。
她緩緩抽出刀,一動不動地看著德昭,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生吞活剝。
德昭盯著她,滿目皆是痛楚,或許還是想要逃避,他依舊不肯喚她的舊名,「幼清,當年滅你滿門的,不是我。」
這話太過蒼白,他自己說出來都沒有底氣。
當年的事,眾所皆知,是他主動站出來認了宋家的案子。
為了保護四叔,他選擇當個罪人。
如今他連同幼清解釋的資格都沒有。
幼清恨恨道:「不是你?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你認的罪!」
德昭沉默。
胸膛有什麼抵了過來,他權當做沒看見。
他欠她的,她要怎樣都可以。
幼清瞪紅了眼,她的眼裡只有仇恨,離得這樣近,她的聲音透著蠱惑:「趙德昭,命給我,我就信你。」
她說著這話,握住匕首的手一點點往下壓,刀尖刺破緞綢,再近三分,便要見血。
德昭閉上眼,「好。」
幼清勾唇冷冷一笑,沒有任何猶豫,抬手狠狠將刀刺入他的身體。
巨大的痛楚彷彿要將他撕成兩半,德昭嘴角帶血,溫柔地看著她,「還要多刺幾刀嗎?」
說完他握住她沾血的手,重新將刀拔出來,又往胸口刺入。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停頓。
他對自己這樣狠心,彷彿刺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別人的。
鮮血汩汩而流,順著她白皙的手往下流,滴到地上,滾燙的石子路上瞬間血跡斑斑。
幼清放開匕首,往後退了兩步,她看著那把插入德昭胸口的刀,忽地發狠上前將之抽出來,刀拔出的一瞬間,血濺了她滿臉。
幼清將刀扔到地上,轉身離開。
天熱得令人目眩。
德昭只覺得兩耳發鳴,視線裡她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忍不住喊她,「阿妙。」
她始終沒有回頭,就如當初他離開宋府時的決絕。
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他的幼清了。
——
自從那日攤牌之後,幼清從王府搬出來,她重新回到了連氏在外面買的那個小院子。
雖然她自己不願意再回去,但她心裡明白,依德昭的性子,他不擇手段也會讓她回去。
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他足夠瘋狂,即使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堅持派人捎給她口信——
「不管你是幼清還是阿妙,我都要娶你的,你要報仇,折磨我一輩子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幼清想到這就覺得好笑。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無恥的人?
有人敲門,僕人來稟,說是客人來訪。
幼清不想見客,直接拒絕,「不見。」
僕人道:「那人來勢洶洶,帶了好多兵……」
幼清雖然僱了幾個人,但若正面起了衝突,難免會出事。
又是趙德昭派來的人嗎?
幼清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