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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有一個是這麼說的,「我家內子,每早起來送我出門,都要交待一句『上朝之言需得為百姓謀福祉』,天天說天天念,弄得好像是她上朝謀政事一樣,難道她不說,我就不會做事情了嗎,定也要將事情做好的。」
雖是抱怨,語氣中卻透著一抹自豪之意,彷彿在說,「你看我有個賢妻」。
徳昭一邊抄騰,一邊輕描淡寫丟擲一句,「知道了。」
像是丈夫回應妻子的嘮叨。
他心裡滿足。
沒了說話聲,屋裡安靜下來,只聽得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和紙上狼毫筆的蘸墨聲。
他這樣安分,幼清忍不住抬眸探一眼。
許是這半明半暗的玉壁光讓人看著覺得淡淡一層朦朧感,他如刀雕刻的側臉顯得柔和許多,下巴微抬,往日那股子狠戾之色渾然不見,兩瓣紅潤的薄唇輕抿,嘴角一抹笑,似笑非笑。
像是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手下動作並未停。
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徳昭察覺到她的目光,佯裝沒有看到,心中一絲慌亂,又驚又喜。
她想看多少眼,都行。
她看了一會,最終收回視線,徳昭這時抬起頭,神情正經嚴肅,道:「你查帳查得好,值得獎賞,有要想的東西麼,儘管開口。」
幼清認真想了會,道:「能讓我像從前那樣偶爾到府外逛上一兩日麼。」加了句,「就我一個人。」
徳昭不肯。
幼清便不理他了。
她一生氣,徳昭忙地去哄,「本來是件高興的事,說了賞你那定要賞的,這樣罷,你出府好歹帶上崖雪。」
幼清應下。
崖雪不是外人,她將她看做姐妹,她們兩個上街去逛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這天十一月二十八,幼清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情,準備和崖雪去街上逛。
她先往連氏那邊去了一趟,數月未見,連氏摟著她噓寒問暖,以為她一直在庫房當值,生怕她受欺負,拿了一兩碎銀子塞給她,讓她打點周圍人。
「好歹一月也抽一天來看看姑姑,哪裡就忙成這樣了,也太欺負人了。」
幼清低下頭,不敢同她說自己現在在徳昭屋裡,想著瞞一天是一天,反正府里人也沒幾個知情的,徳昭下了死命令,誰敢說就打死誰。
太妃屋裡頭也沒人來連氏跟前嚼舌頭,可能也是徳昭在那邊說了什麼,總之出了跨院,一切都風平浪靜,她仍是那個小侍女連幼清。
在連氏屋裡坐了會,她便同崖雪往街上去了。
站在人影重重的街道上,幼清滿心歡喜,覺得這一刻真是自由極了,恨不得跑上幾圈。
「我要是跑了,你說他能把我抓回去麼?」
不過一句玩笑話,嚇得崖雪趕緊逮牢幼清的胳膊,「姑奶奶你可別亂來,你要跑了,先不說王爺能不能抓你回來,他第一個就得打死我,不僅打死我,說不定還得將我家裡人都揪出來打死。」
她嚇成這樣,幼清忙地停下腳步安慰,笑:「我說說而已,不是真的要跑,你有家裡人我也有家裡人,我要真想跑,那肯定得帶著你我兩家人一起跑。」
「那得攢多少銀子才跑得動。」
兩人一邊走一邊算銀子的事。
街角處,德慶坐在車裡,一把逮住齊白卿的脖子往車窗前送,「你看,你心上人在那呢。」
「你放開我!」齊白卿掙扎,一口往他手上咬,差點沒咬下一塊肉。
德慶縮回手,一巴掌打齊白卿肩上,「王八羔子,本王好心好意讓你瞧瞧心上人,你他媽竟然敢咬我!」
齊白卿恨恨看他。
德慶做出戳眼睛的姿勢,齊白卿絲毫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