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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行宮待了數日,算算日子,她已經一月未曾邁出屋子。
徳昭不讓她出去。
他將她當只金絲鳥一樣囚禁起來。
這一天徳昭外出,幼清像往常一樣坐在窗邊發呆,只等著他走開後,她心裡能稍微舒坦些。
徳昭往回看,望得她身形寂寥,雙目呆滯地盯著外頭,往日合身的衣袍穿在她身上,竟顯出寬大之勢,夏風吹進屋,吹散她的黑髮,盪進她的衣袖,她整個人瘦弱得像是會隨風而去。
他怔了怔,數月以來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兩個字抵在唇間,極費力氣才將嘴張開:「幼清。」
聲音太輕,懸在半空,甚至來不及傳進她的耳裡。
窗臺上停了一隻小麻雀,瑪瑙似的小眼睛,骨溜溜地探著屋內的景象。
幼清忍不住伸出手去,小麻雀騰空驚起,撲騰雙翅遙遙飛離。
這一刻,幼清當真是羨慕極了,恨不得自己也有那樣一雙翅膀,天高海闊不受任何拘束,不為誰而停留,只為自己而飛,就這樣一直飛到死。
她想得入神,連身後的腳步聲都未曾察覺。
徳昭下意識抬手想要碰碰她的肩,眼前閃現她在身下承歡時的模樣,含淚不語,默默忍受。
他動作一僵,緩緩將手收回,喊她:「我要出門,你收拾一下準備隨侍。」
幼清呆在那裡。
他總算是肯放她出去了。
多日來得到的第一個出門機會,她激動得不能自已,面上卻依舊平淡。
這些日子以來,除了被迫學會如何伺候他,她還學會瞭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緒。
她起身福了個禮,並未看他,只輕輕地應一聲「是」,徳昭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最終兩人默契地同時將視線移開。
四目相對,有的只是尷尬,而非情意。
自那日之後,她第一次重新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幼清稍稍有些不太自在,重新戴了面紗,徳昭也沒有說什麼,他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彷彿她真的只是個尋常的小侍女。
太子負手在背,只往徳昭身邊掃了一眼,目光觸及戴面紗的幼清,心中一頓,當即想起那晚狂風驟雨中徳昭抱人回來的畫面。
應該就是這個丫頭了。
毓義之前去找過徳昭幾次,站在屋外長廊上同徳昭說話的時候,偶爾他也會往屋裡瞥,有時候瞥見幼清神情呆滯,加上徳昭近日的狀態欠佳,他是真的非常好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但是也不能問,問了怕徳昭生氣。
德昭隨手往旁邊一指,「往那邊去。」
是讓她同其他人站一塊,該做什麼做什麼。
幼清垂首,生出了許久未曾有過的自由感。
與以前一樣,她勤勞地當差。
彷彿這樣,就什麼事都不曾發生,她還是從前那個小侍女幼清。
☆、第43章 羞恥
一日下來,徳昭心不在焉,射箭時甚至都連靶心都未曾瞄準。
他面上裝著不在乎幼清,眼睛卻止不住地往她那邊瞧。
總是想著她在做什麼,有沒有往他那邊瞥過幾眼。
內心煩躁不安,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又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他向來是沉穩冷靜的,自從遇著她,便跟換了個人似的,多愁善感,猶豫不決,彷彿這世上什麼都不剩,只剩下一個她。
而如今,更是憋得快要發狂。
直至他從校場上下來,她始終都沒有往他那邊看一眼,徳昭這樣渴望著,他想,只要她能悄悄地窺他一眼,他立即就能將這顆心軟下去。
甚至,只要她肯輕聲重新喊一聲「徳昭」,齊白卿也好齊黑卿也好,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