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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光謝過,站在空曠的甬道中央,最後看了眼甬道盡頭綿延起伏的宮殿,轉身坐上了去太尉府的馬車。
馬車駛過甬道,出了宮門,漸漸消失。
城牆上佇立的年輕皇帝轉過身,吩咐趙倫:「宣丁太傅。」
「郡主何不晚一個時辰再走?那時陛下已下了早朝,郡主還能再見陛下一面。」馬車上,如玉說道。
」怎麼,難道還奢望他來為我送行不成?「崇光歪著腦袋靠著馬車的車窗,打不起一絲精神。
如玉小心掀了簾子一角,見車夫正聚精會神地駕車,將身子湊到崇光身邊小聲道:「陛下心裡其實是有郡主的。「
崇光冷嗤:「或許再早上一個月,你對我說這種話,我心裡還是會高興的,但是眼下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奴婢說的是真的,郡主以為天寧公主為何會去守皇陵?」
從來都是戴罪之人被罰去守陵,沒有聽說過誰主動請旨去守皇陵,尤其還是外人看來身份尊貴的公主。崇光想不通,也沒有興趣知道,搖頭。
「是被陛下罰去的。」
那也不意外,皇帝必然知道了靜妃之事的背後主使,他那樣寵愛靜妃,理當為她出一口氣。明明不感興趣,崇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追問一句:「趙公公告訴你的?」
如玉點頭,便將趙倫秘密告訴自己的話都悄悄傳達給了崇光。
原來那晚在佛堂,皇帝撞見她和天寧在一起後,沒過幾日就秘密召見了天寧。天寧不明所以,皇帝告訴她,皇陵塌了一塊,塌陷的位置正是天寧公主的生母蕭貴妃的梓宮安置之地。國師為此占卜了一卦,卦象為梓宮中的主人泉下有怨,天寧身為蕭貴妃的親生女兒,理應與國師一起前往皇陵誦一年的經。皇陵塌陷是種不祥之兆,為免訊息傳出去後弄得人心惶惶,皇帝已封鎖訊息不準任何人走漏半個字,並命人連夜將塌陷地方修葺完畢,且之後會對外宣稱天寧公主自請去守一年皇陵。
天寧公主聽罷,臉上的神色複雜得很,心痛、震驚、質疑還有不甘,可當著皇帝的面,天寧公主哪敢質疑一個字,只好咬著牙乖乖領了聖旨。
「安寧公主同樣也是蕭貴妃的女兒,陛下為何偏偏只讓天寧公主前往?趙公公說,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天寧公主陷害靜妃後將髒水全部潑給郡主,害郡主抄了一個月的佛經,陛下讓天寧公主去皇陵誦一年的經,這是在為郡主出氣呢。」如玉想到趙公公當時那副篤定的神色,打心底裡為崇光高興。
「他是在為靜妃出氣。」崇光很清醒。趙公公跟在皇帝身邊十幾年,小時候自己常常黏著皇帝,皇帝一不耐煩就會命趙公公把自己送回太后身邊,趙公公跟她這個郡主亦是十幾年的交情了,更何況,前陣子,她還發現趙公公竟是叔父的人……怪不得一直都是向著自己說話。
從前的自己每每聽到趙公公說皇帝做什麼是為了自己好,都會沾沾自喜,如今一件件細細想來,都是自作多情罷了。
第8章
「陛下這一子落下,已再無退路了。」丁太傅笑著捋了捋鬍鬚,同時落下手中的黑棋。棋盤中,黑棋已對白棋形成包圍之勢,一眼望去,白棋敗局已定。
皇帝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不動聲色的落子。
若是先帝面對這種棋局,早就一邊皺起眉頭冥思苦想應對之策、一邊談笑風生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了。丁太傅靜靜打量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皇帝,性情上極不似先帝,沉著冷靜的狠。
丁太傅一直暗自慶幸,在三皇子玄箴的孩提時代,自己就堅定不移地向當時撫養他的王貴妃表明了輔佐他的心意,結果輔佐對了人。三皇子心思縝密、運籌深遠,且步步為營、滴水不漏,從沒讓自己失望過。只不過關於立後一事,只要被朝臣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