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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兒,那日在瑤光殿裡朕說過的話,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朕這幾日等你一個答覆。」
「容兒明白。」崇光點點頭,告退出殿。
皇帝見她反應冷淡,又走得乾脆決絕,目送那背影出殿,不知為何,心裡總有一陣失落。
第20章
如玉和趙倫見崇光出來,一道迎上來,如玉焦急地問:「郡主,陛下怎麼說?會輕饒太尉大人嗎?」
崇光沖她點了下頭,掠了趙倫一眼,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如玉見她這副模樣,奇怪地對趙倫道:「也不知方才陛下和郡主說了什麼,我怎麼瞧著郡主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呢。」
話落不聞趙倫應聲,如玉抬頭瞧他,見他正盯著崇光的背影看著。「趙公公?」
「許是哭得傷心,耗了些神吧。」趙倫收回目光,轉身進殿,如玉則匆匆來追崇光。
一路上,崇光一句話也沒有說。滿腦子都是聖旨的內容,皇帝那日在瑤光殿對她說的話又字字浮現在耳邊。崇光有些看不透皇帝,卻總是忍不住去猜皇帝的心思,想來想去,覺得也不外乎兩個意圖:
一、皇帝在試探叔父,此舉要真的收去叔父的兵權,還故意將他流放,也是故意讓他前往烏孜,因禹哥哥恰好也在烏孜,被叔父私自調去烏孜臨城永夜的精銳又是叔父的心腹舊部,若叔父真的有不臣之心,父子二人勢必在邊境謀反,甚至可能聯合烏孜謀反,叔父若沉不住氣,極有可能在交出兵符前就發動兵變,而皇帝已然有對策且勝券在握。衛氏一旦謀反,必是抄家滅族之禍,皇帝之所以要立自己為後,不過為了日後保自己一命;
二、皇帝是信任叔父,明裡下旨革職,西境流放一年再回朝為官,實為掩人耳目,暗裡委以重任、秘密派叔父前往烏孜,此舉不僅騙過了烏孜,更騙過了朝中所有人,將來叔父再與作為使臣前去的禹哥哥裡應外合……皇帝之所以要立自己為後,其實是為了安撫叔父父子,可是皇帝沒料到叔父壓根不想自己嫁給他。」
不管皇帝是哪種意圖,右相那群人的怒氣都會平息,再不會繼續咬著這件事情不放,對皇帝而言,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說到底,他要娶自己,頂多也只是出於兄妹之情,崇光心想。她心底其實還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皇帝真的喜歡自己,但經過靜妃那事之後,她不敢再有太多奢望。
聽聞崇光從宮中歸來,衛府中人都焦急地過來問她事情進展。
崇光已偷看了聖旨,那聖旨極有可能便是皇帝所說的「從輕處置」的結果了,又不知如何對衛家人開口。
衛夫人陳氏見她遲遲不說話,急得跺起腳來:「郡主倒是快說呀?陛下打算怎麼處置老爺?」
崇光道:「我在太后和陛下面前替叔父說了情。」
「結果呢?」陳氏不待她說話,急得追問。
陛下說了「從輕處置」,但這個結果在叔母和府中其他人看來,未必是「從輕處置」,崇光心想,遂道:「太后答應我會盡力替叔父說情,陛下不肯告訴我會如何處置叔父,只說可不要他性命。」
「這……」陳氏反應迅速,「意思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聽她這麼一說,衛禹和李氏的心依然還是緊緊揪著。李氏見崇光雙眼有些浮腫,心知定是哭過,急忙道:「有勞容兒妹妹了,如玉,快扶郡主先回房歇息。」
如玉應聲,扶著崇光回了房。
衛禹夫婦和陳氏都癱坐在廳堂上,陳氏想著想著,又急的哭了起來。
崇光一直怔怔坐在房中,看著中天的烈日一寸寸地西移,接近窗外的樹梢,終於變成一塊胭脂餅,沉淪在樹下的湖裡。
如玉領著瑞王從外頭進屋,道:「郡主,瑞王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