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第1/3 頁)
“陛下,當心腳疼。”
“朕不……”
剛想說不疼,暖閣外忽傳腳步聲,丘聚來報,皇后娘娘做了糖餅,呈送皇帝陛下。
“皇后來了?”
“回陛下,娘娘已在暖閣外。”
顧不得繼續踹箱子,朱厚照匆忙回到御案後,拿起一本奏疏,道:“說朕正忙。”
“奴婢遵命。”
丘聚正要退下,朱厚照猶豫了一下,從奏疏後探頭,問道:“你方才說,皇后做了糖餅?”
“回陛下,奴婢聽得真切,是娘娘親手做的。”
“哦。”朱厚照抽抽鼻子,“皇后一片心意,朕萬不能辜負,請皇后進來。”
“是。”
丘聚退下,張永指揮著殿內中官,抬起銀箱,古玩字畫暫歸置到一旁,稍後送回承運庫。
“見過陛下。”
夏福走進暖閣,金繡鳳紋裙,真紅大袖霞帔,嵌玉金帶纏過纖纖楚腰,烏髮梳成宮髻,未戴冠,僅六隻金釵斜簪髻後,最末一對,鳳口垂下流蘇,均指甲蓋大小,以翠玉串成,瑩潤光滑,搖動間,輕輕撞擊,脆聲可聞。
“梓潼無需多禮。”
朱厚照繞過御案,親自扶起皇后。
夏福沒有順勢起來,而是行過福禮,方才笑道:“妾做了糖餅,陛下嚐嚐?”
“好。”
“妾還會幾個家鄉小菜,晚膳時做了,陛下可賞臉?”
“好……吔,朕想想。”
朱厚照正要點頭,忽又頓住。想起幾日來,在皇后寢宮中的情形,糖餅咬在嘴裡,半晌沒敢往下嚥。
皇后知曉航海事,喜歡吃甜食,說話有趣,相處起來,朱厚照很是自在。
但有一點,每到熄燈後,皇后就會“性情大變”。
一次兩次,不是問題。
夜夜如此,青蔥少年有些扛不住,壓力山大。
明明他是天子,明明他力氣比較大,明明……不能想,一想都是辛酸淚。
黑燈瞎火,被嬌滴滴的皇后一把按倒,能說嗎?
偏偏管不住自己,每日處理完政事,抬腳就往坤寧宮走。
海圖,美食,下西洋的故事,甚至是重灌過的福船,都吸引著朱厚照。後悔幾次,也是不長記性,一個勁往皇后身邊跑。
相比之下,萬春、長春兩宮的美人自然被冷落。
張太后想說,被太皇太后和太妃壓了下去。
“年少夫妻,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況且,帝后琴瑟相調,有益正嗣綿延,乃國朝之福。”
從大明門抬進宮的夏福,是元后,是帝妻。
長春、萬春兩宮的美人,包括沈寒梅三人,說白了,都是“妾”。哪怕有“妃”的名頭,誕下皇子也是庶子。
如帝后不諧,倒還罷了。
帝后恩愛,何必橫插一腳,說什麼雨露均霑。萬一再出個萬氏,哭都沒地哭去。
今上還有幾個美人,先帝可只守著皇后一人。朝臣上疏時,太皇太后可說過什麼?
太皇太后和太妃都是厚道,沒用太硬的話刺人,只略微提點兩句。張太后心下品味,以己推人,終究息了心思。
三位長輩撒手不管,年輕的小夫妻琴瑟和鳴,比翼並蒂,恩愛非常。
唯一的問題是,小皇后的撲倒計劃很成功,或許是太成功,年輕的正德皇帝漸有“夫綱不振”的苗頭。
宮裡的說法總是文雅些。
換成民間俗語,三個字:怕老婆。
太皇太后和太后不發話,朝中大臣也沒立場發言。有幾個不開眼的想蹦躂,被內閣一巴掌拍下去。
天子的家務事,用得著旁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