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1/3 頁)
一旦撒起潑來,閆王氏口無遮攔,不管三七二十一,好話壞話一起往外噴。
三日不到,閆家已是雞飛狗跳,成了縣中的笑話。
紅姐兒愈發深居簡出,閆大郎更不樂意呆在家中。
這日,閆大郎照例招呼一群酒肉朋友,打算到城內酒樓買醉。剛出家中,便見有一隊快馬從街上飛馳而過。
馬上騎士皆一身大紅緹衣,遇有行人阻路,當即揮舞馬鞭,凌空甩出脆響。
厲聲破風,鞭子雖未落到身上,也著實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認出騎士身上的不是鴛鴦戰襖,而是京城錦衣衛的魚服,閆大郎頓時頭皮發麻,忙不迭退到路旁,遠遠避開。見快馬一路往城東去,突生不妙之感,顧不得心中害怕,小跑著跟了上去。
兩條腿追四條腿,還要小心不被發現,自是十分艱難。沒過多久,閆大郎已是氣喘吁吁,臉色發白。
“大郎這是作甚?”
“少問,跟上來!”
直至縣衙門前,閆大郎才追上馬隊。
騎士均已翻身下馬,在一名百戶的帶領下,手持腰牌,大步流星闖入縣衙。
見此情形,閆大郎心頭狂跳,不詳的預感更甚。
沒過多久,縣衙中便傳出一陣嘈雜。
五六個皂吏狼狽奔出,左腳別右腳,接連滾落臺階,吃了一嘴沙土。
其後,辦事的錦衣衛用鐵鏈鎖著縣衙主簿和典史,一路拖拽。大令和二尹滿臉煞白,指揮著餘下衙役推出一輛囚車,將錦衣衛拿下的三四人塞到車中,膽戰心驚的關上車門,落下鐵鎖。
“錦衣衛辦事,速避!”
百戶躍上馬背,拉住韁繩,挽了個鞭花。
駿馬前蹄騰空,一聲長嘶,直向南奔去。
校尉以縣衙中的驢馬牽引囚車,緊隨百戶身後。車中的四人擠在一處,被顛得眼冒金星,接連撞上木欄,渾身青紫,叫苦不迭。
閆大郎當即認出,其中便有紅姐兒之父,自己的姑父。
“快,回去告訴我爹,出事了!”
豆大的汗珠滾落額頭,閆大郎手腳冰涼,也不曉得是一路急奔所致,還是驚懼萬分之故。
聞聽訊息,閆父同樣心驚。
縣衙官員差役犯事,小吏均可在縣中處置,典史以上多提至州府,審明後上報朝廷。
小小的典史主簿,以品級論,根本不入流,怎麼就勞動了錦衣衛?
莫非,是同先時篡改徭役名簿有關?
閆家只曉得送錢給主簿,上下活動,免掉自家正役,陷害楊氏一族。並不曉得,此事經由錦衣衛上報天子,已和邊鎮文武貪墨官銀、虐使役夫之行掛鉤。
越想越是害怕,閆家父子六神無主,唯恐下一刻便鎖鐐加身。只能想方設法開具路引,寫下書信,遣家人飛送入京,向閆桓父子求助。
於此同時,送信的快腳也完成了差使,同楊家拜別,踏上歸程。
“老翁可有口信要帶給楊老爺?”
“只這一封家信。”
楊父和楊氏族長一同上座,取出寫好的書信,交給快腳。
“若是四郎問起,只道家中一切都好,無需掛心。”
一切都好?
看著門上的白幡,快腳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
“勞煩了。”
楊父身體未愈,加上天寒,又添一層病。不經人攙扶,壓根動不得身。
楊氏族長代他送快腳出門,再三叮囑,萬不要將族中事告知。
非是族人不怨,只是四郎將要殿試,正逢關鍵時刻,怎能分心?
況且,四郎中榜的訊息已在縣衙張貼,閆家投鼠忌器,縱是想動手腳,也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