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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窈這才稱是,起身坐到棋盤另一端。
魏衡一面收拾著棋盤,一面寬慰道:「窈兒,你還年輕。偶爾馬失前蹄一次,無礙的。做人吶,不能較真兒,以後的路還長著呢。」說到這句,魏衡抬眸,伸手指了指唐窈,面色慈祥溫厚,語調也溫和內斂,頗有諄諄教誨之態。
「是。窈兒受教了。」
唐窈執起白子,與他下起了棋。唐窈下棋反應敏捷,幾是不思而落,但卻並未有錯漏。相比之下,魏衡則不緊不慢,沉穩落子。一開始兩人旗鼓相當,到了最後,唐窈的白子極為被動,但卻落子不緩,最終還是輸了這盤。
「窈兒,知道為什麼輸嗎?」
唐窈搖搖頭,只道,「師父的棋藝無出其右,窈兒從未贏過。」
「不僅是這盤棋,我問的還有祁潯。」
唐窈垂下頭來,「窈兒輕敵大意了,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不僅如此。」
唐窈抬頭看向魏衡,目有疑惑。
「你反應敏捷,拆招極快,皆能迅速應對,無論做事還是下棋,但你站的不夠高,看的不夠遠,只走一步算一步,怎敵祁潯走一步看百步的高瞻遠矚?」
「師父是說……」
「是。依我看來,這一切,只怕他從踏上我們南淵土上那一刻起,就佈置好了今日。絕非一日之功,亦非臨時之計。」
「竟是如此思維縝密之人」,唐窈不禁蹙眉,隨後舒朗道,「窈兒明白了,謝師父教誨。」
魏衡這才拾子往玉壇裡扔去,「你這個年紀,栽個跟頭未嘗不是件好事。搜城的人再過幾天撤回來吧,城門不能一直關著,祁潯既然有法子從地牢裡死裡逃生,便有法子躲過你的搜尋。」
思及祁潯的縝密心性,唐窈不禁蹙眉,憂色更甚,「師父,我審他之時,將北奕皇后與師父的交易說給他了,本是想誆他說出細作名單,又想著他左右是個要死的人,可如今……不知可有妨害?」
魏衡收棋的手頓了頓,眉間也淡淡地蹙了一下,不過轉瞬就恢復了常色,「罷了,這交易本就我們獲益,如今祁潯跑了,也沒什麼。他回去與北奕皇后一黨爭權,北奕內鬥,對我們來講未嘗不是件好事。」
當初那北奕皇后派人本想利用祁潯的交易趁機訛他們一筆,結果反倒被魏衡抓住了把柄,不但祁潯的蹤跡要到了手,還敲詐了許多軍事情報,眼下南淵北奕邊境交戰,前些日子北奕大敗了一場,一代名將謝老將軍中伏殞身,南淵靠的就是從北奕皇后那裡得來的情報。
唐窈聽罷垂眸斂緒,他知道師父不過是在寬慰她,這種秘事被逃跑的祁潯知道了去,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心中又感念幾分。
「不過你此次的確是放跑了重要的人犯,人言可畏,師父也不好包庇你,否則你日後難以服眾。此事依著署裡的規矩辦吧。」
「是,窈兒明白。」
「那是面上做給旁人看的,你心裡卻要明白,別苛責了自己。」話至此處,魏衡似突然想起來般,隨意地笑談道,面色慈愛,「去見見瑜兒,你好些日子沒來見她了。她昨日還拉著我的袖子埋怨我,說是不是我把活兒都扔給你,害的你都沒時間來陪她玩。」
聽到魏衡說到妹妹,唐窈眉眼柔和了幾分,面上也漾了些笑意,「瑜兒不懂事,給師父添麻煩了。」
「胡說,我看瑜兒就不錯。不像你這孩子,整日跟師父客套。你和瑜兒我都是當自家人的,當初讓你也同瑜兒一樣認我為義父,你卻說自己名聲不好,怕連累了丞相府和瑜兒的名聲。師父知道,你不常來,也是怕瑜兒以後出嫁受你牽連,難道師父堂堂丞相府還護不住自己義女的名聲嘛。」魏衡挑眉,嗔怪似的瞅了唐窈一眼,言語間卻儘是寵溺,「你啊,就是對自己太嚴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