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第1/3 頁)
身為螺絲釘,就得有被擰的覺悟。
同理,遇到楊瓚,劉公公只能自認倒黴,擼起袖子,奔赴江浙,和大小官員狠掐到底。
劉瑾默然。
和文官開掐,是宦官的使命。和武官死鬥,是宦官的本領。
被言官威脅逼迫,同地方文武大戰八百回合,當真是要命。
“楊僉憲,咱家服了。”
“劉公公有此等覺悟,來日必有大成。”
劉瑾嘴角抽了抽,成不成,他不曉得。他只知道,此次南下,必要扯開大旗,和江浙大小官員艱苦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敢後退,敵人沒動手,楊瓚會先抽他個滿臉開花。
遙想前朝王振之流,劉瑾淚水長流。
做壞事難,做奸宦更難。
都是一樣的力爭上游,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解決了劉瑾,楊瓚轉道兵部。
別誤會,楊御史這次絕非給謝狀元挖坑,他要坑……咳,託以重任的,是另外一人。
劉大夏仍在告假,老先生年紀大了,操演之後,冰天雪地裡跪了半日,又氣又愧,引發舊疾,三天兩頭請大夫,湯藥從未斷過。
天子大婚,勉強支撐進宮朝賀。一套程式走完,回到府內便一頭栽倒,至今沒能起榻。
現今,兵部由左右侍郎掌事。
兵部右侍郎同謝遷次子是摯友,謝丕任職兵部,明裡暗裡得到不少照顧,在武庫司中,不說橫著走,也算得上如魚得水。
於兵部而言,言官絕對是稀客。
考慮到此人是楊瓚,所謂的稀奇,倒也算不得什麼。
兩位侍郎正忙,正月裡,各府州縣衙門封筆,不遞送公文,邊疆的軍情卻沒斷過。
草原鄰居常在節日裡來訪,相比平時,邊軍反倒更為警戒。
謝丕放下公務,將楊瓚請進值房。
三句話過後,楊瓚道明來意,謝郎中蹙眉,道:“賢弟莫要說笑,欽差出京絕非兒戲,隨員當由六部報送內閣,呈遞天子欽點。”
“謝兄,此事已奏請天子。”
“陛下準了?”
楊瓚點頭。
謝丕無語。
揉了揉額角,凡有楊瓚參與之事,都不能用常理來思考。否則,百分百是自己找罪受。
“來人。”
聽喚,一名書吏走進值房。
“郎中有何吩咐?”
“請王主事過來。”
“是。”
書吏退出,一路尋到值房,案上筆墨盡幹,空空如也。問過幾人,才在藏有輿圖的庫房裡找到正主。
“王主事,謝郎中有請。”
聽到聲音,正一一開箱,核對輿圖的青袍官員抬起頭。
三十出頭,劍眉星目,鼻樑高挺,極是英俊。
起身時,灰塵揚起,不得不眯起雙眼,咳嗽兩聲,問道:“謝郎中尋我何事?”
“小的不知。”
“哦。”
王主事沒有再問,走出庫房,撣掉官袍上的灰塵,正了正官帽,大步穿過迴廊,行向值房。
走進房內,見有陌生面孔,不動聲色掃過兩眼,行禮道:“兵部武庫司主事王守仁,見過郎中。”
說完,又轉向楊瓚,道:“見過楊侍讀。”
楊瓚微訝,王守仁不上朝,兩人少有交集,僅在恩榮宴上見過一次,還不是正臉,如何能一眼就認出自己?
懷揣疑問,楊瓚還禮。
謝丕道:“今日早朝,楊侍讀已升任都察院右僉都御使,吏部明日將下官文。”
王守仁再行禮,恭喜楊瓚。
旋即看向謝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