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1/3 頁)
謝閣老則是超然物外,自斟自飲,壓根不理兩人爭執,一派高士風範。偶爾同謝丕、顧晣臣吟兩句古詞,品評一番在場進士的新詩,很是悠然自得。
李閣老親自出馬,自然不會失手。韓文心情大暢,連浮兩大白,臉上笑容愈發和善。
同席進士心中打鼓,萬分不明白,韓尚書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覺得自己剛做的詩不錯,表以慶賀?
兵部尚書劉大夏對楊瓚並無多大關注,只覺得二甲中幾人的文章頗有見地,待朝考過後,若能取中庶吉士,必要擇來部中聽政。
謝丕和顧晣臣談到暢快處,見楊瓚未做一首詩,更少有出言,不由道:“楊賢弟,逢此盛事,何不同我等一併賦詩題詞?”
楊瓚抬起頭,坦然道:“謝兄見諒,小弟實不善做詩。”
“賢弟莫要過謙。”
“非是過謙。”楊瓚道,“小弟非玲瓏之人,幼學四書經義,讀孔孟之道,心力已耗八分。雖慕古人之詩,且時有揣摩,然卻無從下筆。縱有拙作,也是難入人眼。”
所以,賦詩唱詞,兩位仁兄自便,還是讓他安心吃飯。
楊瓚話落,顧晣臣張口結舌,謝丕卻是笑得無奈。
謝遷端起酒盞,遙敬李東陽。
旁人不解其意,李閣老卻是明白。
“此子雖然年少,卻讓老夫想起一人。”馬文升撫過長鬚,微微笑道,“貫道可知是誰?”
韓文想了想,不覺有些驚詫。
“李閣老?”
“尚差了幾分火候。”馬文升搖頭,“再過二十年或可一比,現下卻是不能。”
“這……文委實不知。”
“左春坊大學士楊廷和。”
韓文倏地一愣。
像楊廷和?
仔細看看,是有那麼點味道。
古有言,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就賦詩一事而言,楊小探花自言無才,稍顯古板了些,安知不是以拙制巧,大巧若拙。
越想越覺得有理,對楊瓚入戶部觀政之事,韓文更多了幾分期待。
韓尚書的心情,完全可以套用後世一句話:楊小探花,快到本官的碗裡來。
楊瓚一心藏拙,打造夫子形象。絲毫不知,他的名字已在兩位尚書舌尖倒過幾個來回,更同日後的楊首輔聯絡到了一處。
天色漸晚,恩榮宴將近尾聲。
朱厚照臉頰暈紅,起身走到楊瓚席前,率性道:“孤同楊探花性情相投,他日必要一敘。”
“微臣謝殿下厚愛。”斟酌片刻,楊瓚勸道,“酒多傷身,殿下還需慎飲。”
朱厚照終究年少,幾盞酒入喉,之前未覺得如何,現下卻是熱意上湧。聽到楊瓚的話,只是胡亂點了點頭。
“孤曉得了。谷伴伴。”
谷大用當即上前,扶著朱厚照返回上首。另一側的劉瑾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楊瓚,目光不至陰毒鬼祟,卻讓人很不舒服,彷彿有兩根針紮在脖子上。
這位又是誰?
楊瓚有些後悔,為何不多讀些史書。
明朝的弘治帝正德帝都很有名,前者勤政,後者愛玩。與正德帝愛玩齊名的,便是引著他玩出各種花樣的宦官。
最出名的,好像是某位“九千歲”?
楊瓚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哪裡有那麼巧。
宴將散,朱厚照再次舉杯,在座諸人皆把盞回敬。
楊瓚的銀盞中仍是茶,當真應了之前的話,喝個水飽。
掌燈時分,三位閣老同英國公在先,領眾人恭送皇太子。其後仍由小黃門和書吏引路,眾進士有序退席。
楊瓚落後幾步,同王忠行在一處。後者臉膛微紅,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