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1/3 頁)
十幾歲正是叛逆之時,如劉閣老一般過於強硬,太子必畏之如虎,見之繞道。甚者,旁人說什麼都要反著來,逆著做。
他不是劉閣老,不客氣點講,以現下的楊瓚,連劉健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想要勸服朱厚照,以防這位真的上房揭瓦,只能另尋辦法。
“殿下。”楊瓚上前一步,道,“孔聖人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朱厚照瞪大眼睛,似是不相信楊瓚會這麼說。
孤沒聽錯吧?
忽略朱厚照的表情,楊編修繼續道:“告子亦言,食色性也。”
朱厚照終於確定,他沒聽錯。
哪怕讀書不怎麼上心,《禮記》和《孟子》中的話,還是能記下不少。
“楊編修不生氣?不認為孤之行不端?”
楊瓚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原來這位也曉得此行不端,仍是明知故犯?
默唸三聲:不生氣,不和太子生氣,不和太子這小屁孩生氣!
“殿下,《孟子》有載,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殿下之年,好奇於此,乃人性之本,聖人亦有佐言。”
楊瓚這麼說,朱厚照反倒更加不好意思。
“楊編修,孤也曉得應該勤學。”朱厚照端正坐好,將面前的書推到一邊,“但孤實是煩悶。”
翻譯過來就四個字:學不進去。
“殿下之意,臣知曉,亦能體諒。”
“楊編修知曉?”朱厚照眼睛亮了。
這些話他不敢同父皇說,不能同母後說,東宮的講學更不能提,否則會被之乎者也煩死。這種情況下,無論翰林學士還是謝丕顧晣臣,自然都沒能聞得太子心聲。
唯有楊瓚,自恩榮宴,就讓朱厚照覺得親切。哪怕對方故意表現得嚴肅刻板,也是一樣。
煩悶卻無人可開解。越是無人開解,便越是煩悶,自然也更學不進去。
縱向對比明朝君主,在明中期以後,能體現老朱家軍事天分的,實是鳳毛麟角,朱厚照絕對能算上一個。
朱厚照愛玩好動不假,但繼承了明太祖和明太宗的基因,又有個智商極高的親爹,只要能扳正性子,未必不會有所作為。
又掃一眼被推到一旁的《鶯鶯傳》,楊瓚再接再厲,道:“臣斗膽,如殿下這般年紀時,也時常苦於困坐書齋。讀書之時亦被夫子斥心不靜,難成大才。”
“楊編修也曾如此?”
“自然。”楊瓚點點頭。
朱厚照更覺興味,見楊瓚仍然站著,立刻讓谷大用搬來圓凳,劉瑾沏來茶水。
“楊編修快坐,喝茶。”
“謝殿下。”
楊瓚大方坐下,接過茶盞,向谷大用頷首。轉向劉瑾,雖是面上不動,心中仍是不喜。
有人天生就是對頭,彼此互看不順眼,無需找任何理由。他同這位公公八成就是如此。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楊瓚同朱厚照對坐飲茶,大方道出儒學中的枯燥和趣事,重點提及楊小舉人被打手板的經歷。
非是他要“嚇唬”太子,實是楊小舉人的記憶太深。
手腫得饅頭一般,怎生慘烈。
“楊編修被儒師打過?”朱厚照驚詫,原來探花郎也有這般黑歷史。
“蓋因臣不耐寂寞,心有旁騖,無法專注。”
“可疼?”
“這個……自然是疼。”楊瓚頓了頓,“臣每每憶起,仍是心存餘悸。”
朱厚照咋舌。
“竟是無人管嗎?”
“殿下,師嚴方可育才。”
楊瓚暗道,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終於轉到正題。
“臣性拙,蒙師贈言,勤能補拙。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