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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律沒見過這兩人,腦袋裡卻出現了相關的資訊——錢小雅和錢女士,剛剛搬到這裡來的母女。
時律沒有在鏡子裡看到自己,他低下頭想看看自己的意識是什麼樣子,低頭是地板抬頭是天花板,周圍是空氣風兒晃悠悠地吹拂而過。
他存在,但他又好像不存在了。
他的視角也奇怪極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得他不知道自己面朝著哪邊。
有點像是班西說的那種,不應顯現沒有實體概念性的啥啥啥。
這種狀態下,時律看到了一條蛇。
一個綠色的虛影纏繞在屋子裡,和他一樣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但他就是知道那應該是一條蛇的樣子。
綠色的鱗片,粗壯的蛇身,兩顆毒牙尖利咬在身上特別的疼,毒液會一點點侵蝕身體,皮肉腐爛連骨頭都被毒得咕嘟嘟冒泡。
他記憶裡有那條蛇。
更加巨大,更加可怕,充盈著血肉和信仰的力量——如班西描述過的被無數信仰所支撐起的神明,信仰是束縛也是力量的源泉,江水之中強大而不可戰勝。
鱗爪飛揚。
抱歉,他剛剛大概看錯了。
那不是一條蛇,而是一條龍。
第37章
那的的確確是一條龍。
別問時律為什麼知道, 他之前也沒見過龍,但他就是一眼認定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龍。
那條龍好像非常懼怕他,屋子裡的霧氣在感應到他的存在時沸騰般翻滾, 像是在炸開鱗片向他示威——與此同時那條龍又彷彿不怎麼怕他,霧氣湧來時透出一種篤定的氣勢。
時律想了想, 這也許可以用大耗子見了病貓來形容, 即便是天敵也有攻勢倒轉之時,他的記憶不全不清楚狀況, 那條龍蠢蠢欲動而不懷好意。
綠色的霧氣洶湧而來想要包裹住他, 可是時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 霧氣便只裹住了一團空氣,時律輕易地從中游離而過,他感覺到自己碰觸到了一絲噩夢的氣息。
這很奇妙, 他「感覺到」「自己」碰觸到了噩夢的氣息。
他知曉那是噩夢,在被他感知時噩夢如含羞草顫動,嗖地縮回了臥室裡。
臥室裡的女人皺著眉夢囈幾聲, 沉眠在霧氣與噩夢的懷抱中無法醒來。
像是被龍吞入了腹中,霧氣翻湧一點點消化蠶食著她的靈魂。
這樣可不行。
時律拽住了她的靈魂, 或者應該說咬住?
他不確定自己是以什麼姿勢拉扯住那個搖晃的靈魂, 但他把那個靈魂從霧氣中拽了出來,香火的煙氣散去, 強烈的拉扯感從另一邊傳來,連同著那個靈魂一道拽走。
霧氣在他們身後糾纏不放,發出嘶嘶的聲響。
宛如噩夢的迴響。
……
錢女士已經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她忘掉的那些記憶在夢境裡湧動甦醒,血液和酒精的氣味把她的夢境泡成汙濁混沌的色彩, 她尖叫著從夢裡醒來,吵醒了熟睡的女兒, 睜開眼卻呆坐著記不得夢裡發生了什麼。
睡眠質量不行,精神自然也好不了。她每天頭疼得厲害,注意力不太能集中,接的翻譯稿子做起來只有平時四分之一的效率,懨懨地提不起勁來。
幸好她同學體諒她剛剛喪夫,沒有催得太緊,也幸好隔壁緹娜夫人熱心又體貼,願意在她工作的時候幫忙照顧她女兒。
緹娜夫人擔心她這樣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勸她去醫院看看,錢女士卻有些憂慮於這是她那個死掉的丈夫搞出的什麼反噬——邪門歪道的不總有這樣的說法,她那天拜完貓王爺回來開始頗有些身體不適。
而且醫院確實沒查出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