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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律聽到的聲音不是從班西的嘴巴里發出的,那聲音忽略了來源,直接在接受者的感知裡響起。
「班西」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拋給那團霧氣,徑直靠近了時律,他沒有去在意時律警惕緊繃起的身體,臉頰還透著酒醉的紅,在白皙的面板上格外明顯。
來自異國的青年著實有一張讓人移不開眼的好皮相,平時一貫是穩重端莊的微笑,透著幾分距離感,此刻酒醉的紅塗抹上就顯出輕狂的艷麗,哪怕時律清楚知曉這幅皮囊裡裝著的是另一個意識,也在靠近時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班西」碰了碰時律的臉。
動作很輕,又很仔細,新奇又滿足的情緒輕快地躍動著。
時律捕捉到了。「班西」眼睛裡的綠色被金色盡數吞沒,一雙燦金色的眼瞳透著野性而純粹的光,如林間潛伏狩獵的獸。
他很好。
時律接收到了這樣的意思從那邊傳遞過來。
沒有什麼所謂的一道聲音在心底響起,他知曉得彷彿天經地義。
想要。
我的。
時律臉色不變,只是眯了眯眼睛,抿起唇。
察覺到了他身上升起的敵意,「班西」歪歪頭,拍拍時律的臉頰。
也是、你的。
他、說過。
「班西」生澀地對他揚起嘴角露出微笑,重複了一遍。
他、說過。
我的、也是你的。
時律持續瞳孔地震,對這個劇情變化彷彿自己可能錯過了一季,以至於他都沒辦法理解這幾句話到底是個什麼邏輯。
什麼我的也是你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好嗎。
他不承認自己心裡酸酸的。
「班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雖然臉上表情生澀如同機器人,很不適應擁有身體般動作也很僵硬,但時律硬是讀出了一點極端類似於學霸指點學渣的得意。
這裡。
用你自己、填滿他。
因為——
時律沒接收到後半句,班西的眼角流出兩道血跡,被他召喚而降臨的存在便知曉這具身體已經到達了承擔的極限,祂側眼碰了碰蛇化成的那團霧氣,便有狂風席捲將霧氣吹散。
「往昔……」
祂在班西的身體裡,第一次開口,班西的喉嚨不太配合地發出彆扭的聲音,小兒牙牙學語般斷續古怪。
「不可、追。」
他們腳下可以看到流淌過整個申市的浦申江。這條曾經叫做交江,更早之前叫做龍江的江流上泛起層層波瀾,江上的渡船顛簸起伏趕忙拉響警報。江岸邊的人探頭想看一眼,又被翻捲起沒過護欄的波浪驚得連連後退。
「請迅速撤離!行人不要停留!」
「不要拍照!不要停留!遠離江岸!」
警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指揮行人撤離,連拉帶扯地拽走還想拍兩張照的路人,又有工作人員穿著明黃色的雨衣,快速地在江水沿岸拉起長長的警戒條。
反應迅速得彷彿早有準備。
微博上浦申江決堤之類的訊息沒多久就佔據了熱搜前列,不過點進去看到的都是各種闢謠和科學論證,闢謠帖列舉出種種理論依據告訴吃瓜路人浦申江不是忽然要決堤,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漲潮而已。
自然現象而已,小場面,小場面。
在古代浦申江每年都得來這麼幾次,闢謠帖隨隨便便就能列舉出十幾篇古文裡描寫交江潮水的片段,那時候還會有大型祭祀活動和集市舉辦,堪稱申淮地區的盛景。
而這些年不再漲潮那是因為環境汙染上游水質惡化,建國後經過多年治理,自然環境恢復使得交江潮水再現於世,配圖是九宮格的交江潮水圖,氣勢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