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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譚雅琳女士的掌控欲絲毫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弱,反而從子輩延伸到了孫輩,在譚煜平到現在都還單身沒孩子的情況下,她一心想要個能兼挑兩家的外孫,讓如日中天的譚氏吞掉日落西山的高氏。
所以被她寄予了厚望的外孫一言不合去搞音樂,可想而知她會是怎樣的惱火,那段時間讓脾氣溫和如譚煜平想起都搖頭苦笑,有種回到自己大學時候的感覺。
他讀大學的時候是家裡矛盾最激烈的時候。
被訂婚的譚雪淑和母親只要見面就開始吵,他又要安慰妹妹又要小心別點炸母親的脾氣,而他大哥譚煜周的精神狀況同樣令人擔憂,譚煜平半夜不止一次撞到過譚煜周坐在花園裡吹風,背影僵直孤獨如沉默的幽靈。
大哥是近在眼前現實與夢想的矛盾,小妹是事關一輩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他當時一個大學生不上不下的夾在中間,還來不及生氣自己被母親改掉的志願和不怎麼喜歡的公司實習,轉眼又成了大哥的緊急備胎,小妹那場失敗婚姻裡的最大底氣,從此人生與夢想背道而馳。
「我和雪淑都知道那種感覺。」譚煜平從煙盒裡拿出根煙,並沒有點燃只是在指間夾住,「家人應該永遠是堅實的後盾才對。」
所以他同意了,譚雪淑也同意了,他們也到了不想聽反對意見的年紀。那一年高明鴻高高興興曬出來的音樂學院錄取通知書,就像是一塊漂亮的軍功章,被他們在朋友圈裡曬了一遍又一遍。
彷彿他們夢想的殘影,也在高明鴻身上輕輕迴響著。
聊過了關於高明鴻的話題,譚煜平才借著話頭把主題轉向班西這邊,問起譚煜周在國外的生活又問起班西的母親,一字一句小心琢磨著語氣,以免哪裡讓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年輕人覺得冒犯。
他還關心了班西在華國的生活,尤其讓譚雪淑跟他念叨了半小時的居住情況。在問清楚了班西對目前的小區很滿意後,他便也同意老小區熱鬧點挺好,鄰居還會關照你抄個水電煤注意垃圾分類,很適合班西這樣對什麼都不太熟悉的外來人員居住。
然後他知道了班西不是沒有車而是沒駕照,打消了自己給班西送輛新車做見面禮的念頭。
但他還是得好好想想送點什麼比較合適,鑑於他們即將見到的老母親殺傷力過於強大,準備一份禮物可以有效緩解這段經歷給年輕人留下的心理陰影。
班西畢竟不是在譚雅琳陰影下成長起來的孩子,沒法像高明鴻那樣被指著鼻子罵廢物東西滾出去還能笑出聲來。
譚煜平這樣焦慮地想著即將到來的可怕會面,他已經自覺將班西這個大哥的獨生子劃到自己的圈子裡,進而也就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場會面,事實上風平浪靜,毫無波瀾。
譚家老宅是座頗有些歷史的古宅,據說曾經是前朝某個進士老爺的宅院,後來被譚家先祖買下來改建一番,古色古香的園林式建築,一步踏入像是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班西這樣的巫師感應尤其明顯,這裡的空氣都跟外面不太一樣,經歷漫長時間依舊佇立的宅院將神秘聚集於此,彷彿整個宅院是一隻有生命的獸,而他們正在這隻野獸的體內穿行,冥冥中一雙眼睛盯緊了每個人的身影。
直到進入裝修現代的會客室,這種感覺才散去。
雖然譚煜平他們表現得如臨大敵,但譚雅琳在班西面前表現得非常得體,頭髮盤成髮髻穿著條紫色絲絨裙子,舉手投足皆是優雅端莊的老式做派,傲慢但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象徵性地提了一句班西的父親,用的詞是「令尊」,得到了班西「身體健康」的答覆後便不再多言。
這個態度跟班西相處和諧,班西就是來送個東西沒有拉關係的意思,東西送到後場面話聊個兩分鐘,接著客客氣氣地這一邊告辭那一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