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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夏星河徹底沒了脾氣,認命地又灌進去一杯,猛地把杯子拍在桌子上,鑽進被子翻了個身,不願意再理柏清舟了。
柏清舟沉默著拿起桌上的紙杯扔進垃圾桶,眼角浮起一點清淡的笑意。
醫院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空氣中飄著獨特的消毒水的味道,被子裡卻是柔軟而溫暖的。一晚上的折騰,夏星河是真的累了,他原本只是和柏清舟賭氣,眼皮卻不覺越來越沉,最後徹底閉上。
吊瓶裡的藥很快輸完,柏清舟幫他拔了針,又叫護士來收拾東西。
「讓他在這裡休息一會吧,」柏清舟說,「折騰了一晚上,剛剛睡著。」
柏清舟都開了口,護士哪裡有拒絕的道理。她點頭說「好」,猶豫片刻,又忍不住問:「柏醫生……」
柏清舟微微抬眸:「嗯?」
「你為什麼要把補液換成口服糖鹽水啊?」
同等條件下,靜脈注射比口服的吸收利用率要高,也更方便,糖鹽水不好喝,很多患者不願意口服,甚至特意要求換成靜脈注射。
柏清舟偏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安穩的夏星河,須臾,才低聲道:「他的血管敏感,之前已經連續輸了好幾天液,再這麼長時間的靜脈注射會不舒服。」
夏星河是被尿意憋醒的。
天還是黑的,寬敞輸液大廳安安靜靜,燈都被關的只剩下微弱的一盞。
手上的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拔掉了,只剩下一小塊白白的輸液貼還黏在手背。柏清舟早就不知了蹤影,護士也沒在,整個輸液大廳裡只有他一個人。
腦袋還有些疼,夏星河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緩了一會兒,這才摸索到隨手放在床側的手機。
凌晨三點。
他居然在輸液室睡了一覺?
護士沒有把他喊醒?
夏星河自動忽略了給他灌了兩大杯糖鹽水的柏清舟,慢吞吞地穿好鞋,從床上下來。
再怎麼說這裡也是輸液大廳,不是病房區,之前睡著的時候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醒了,夏星河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這裡賴著。
門口的護士不在,夏星河拐到一樓的衛生間痛快地放了個水,哼著小曲向樓上走去。
你別說,雖然兩大杯糖鹽水的體驗著實不好,但輸完了液又睡了一覺,夏星河的狀態已經比來的時候要舒服太多。
與燕麥告別之後,夏星河心情愉快地坐上回醫院的地鐵,哪知剛坐了兩站,肚子就開始絞痛起來,四肢綿軟無力,面板也很快紅腫起來。
紅色的疹子迅速爬滿了他的整個脖頸,他本來就白,紅白相襯之間更顯得疹子鮮紅可怖,車廂裡的人都看呆了,根本不敢靠近他。
一站。
兩站。
他疼得眼前都模糊了,看什麼都帶上了重影,僅憑著不想暈倒在大馬路上、不想上明天的社會新聞這最後一點意志踉蹌著「爬」到了醫院。
好在治療及時,如今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夏星河心滿意足地撫摸著光潔的脖頸,那裡的紅腫已經全然消散下去。
晚上的醫院是安靜的,但依舊燈火通明,不叫人覺得陰森冷氣。
夏星河繞了一圈去找電梯,重新路過急診室的時候,裡面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喧鬧聲。
「你這護士怎麼回事?!有沒有點醫德啊?」
一個膘肥體壯的男人站在急診室的門前,滿臉的橫肉亂顫著,吐沫星子訓斥著值班的護士。
急診護士瑟瑟發抖地站著一句話都不敢說,身邊,一個女人低聲哄著孩子,懷裡的孩子哭鬧不止。
見護士不說話,男人更生氣了,狠狠拽著她吼道:「沒看到我兒子在哭嗎?這麼大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