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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在季聲背後的手指還有一些哆嗦, 像突然受了什麼刺激似的。
季聲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就開始掙扎,掙紮了兩下卻又聽到自己頭頂上傳來的粗重呼吸聲。
謝知津的語氣充盈著一種虛無感:&ldo;太好了,你沒走,太好了……&rdo;
季聲愣了一下,緩緩地將自己從謝知津懷裡抽出來,兩個人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
聯絡起顧臨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季聲篤定道:&ldo;看過心理醫生了?&rdo;
……那雙眼睛溫潤乾淨,偏偏審視的意味越來越足。
謝知津與他&ldo;對視&rdo;了一會兒,最終點頭承認了,&ldo;嗯,沒什麼事,吃藥就能控制。&rdo;
季聲沒有再問到底是哪一類的心理疾病,看謝知津的反應他也能猜出來一些。
如此沉默了許久,還是季聲又開口說話:&ldo;為什麼突然發病了,是守了我幾天沒吃藥嗎?還是覺得我又會離開?&rdo;
當然是兩者都有。
這話謝知津沒有說出口,他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來牽絆住季聲。
但這種情況下謝知津說與不說都一樣,季聲已經將兩種答案全部預設。
誰都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情,總之季聲給了謝知津一個承諾:&ldo;我既然答應了跟你回來住,就先不走了。&rdo;
兩秒後又補了一句:&ldo;你病好之前,我都不走了。&rdo;
謝知津張了張嘴,忽然覺得心裡空著的那一塊被填上了,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他就是這樣的人,沒有季聲大度,沒有季聲看得開,哪怕只是空口無憑的一句承諾,他也想要緊緊地抓在手心裡,像抓住了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這天晚上,謝知津讓季聲睡臥室,自己抱著被子出去睡沙發。
同塌而眠這種事季聲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但他覺得這裡畢竟是謝知津的房子,讓他去睡沙發好像不太好,於是又主動提議:&ldo;要不還是我睡沙發吧。&rdo;
謝知津壓根沒理這話,而是很自然地將季聲搭在床沿上的腿推到被子裡,又將被子掖好,轉過身去拉開了窗簾。
今夜是一輪圓月。
即便季聲已經不能看見那輪月亮,但謝知津還是固執地替他保留了之前的所有習慣。
就像失明並不會改變一個人。
&ldo;你睡沙發摔了怎麼辦,還是睡臥室吧。&rdo;
謝知津含笑說完這句話就出了臥室,替季聲輕輕掩上房門,恰好錯過了季聲側身向窗的那個動作。
一直到謝知津在沙發上躺下,他才逐漸把自己從那種不切實際中抽離出來,他居然真的又和季聲共處在一所房子裡了,他們之間甚至只隔了一扇臥室門。
他默唸著季聲的名字入睡,如同愛人就在眼前。
原以為這會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夜晚,至少不會睜眼到天明,但謝知津還是迷迷糊糊地聽到臥室裡傳來一些聲音。
謝知津一下子就醒了,聽了幾秒鐘後迅速擰開臥室門走進去,慌到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
季聲做噩夢了。
謝知津開啟燈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破裂易碎的人半陷在柔軟的床褥間,映在白熾燈下的臉色卻比床單還要白,被子被緊緊攥在手裡,額頭上都是嚇出來的冷汗,整個人是蜷縮著的姿勢,像一隻受了驚的貓。
&ldo;季聲!&rdo;謝知津快走兩步坐到床沿上,伸手去拍季聲的肩膀。
然而季聲卻開始微微發抖,仔細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