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第1/2 頁)
第五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季聲開啟門,一隻手拉著季多福,另一隻手將手裡的行李箱推到謝知津面前。
言簡意賅,&ldo;走吧。&rdo;
謝知津如夢初醒,疲憊至極的身體卻已經不能支撐他做出什麼愉悅的表情,他踉蹌著站起來去接那個行李箱,又順著行李箱的慣性摔回到地上,手指開始使不上力氣,扶著樓梯大口喘氣。
他太久沒吃藥了。
&ldo;你怎麼了?&rdo;季聲察覺到不對勁,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知津拉著樓梯扶手站起來,手還在打哆嗦,卻壓住粗重的呼吸聲說:&ldo;沒事,就是站起來有點暈。&rdo;
&ldo;真沒事?&rdo;季聲不太信。
謝知津勉力沖季聲笑了笑,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ldo;真沒事。&rdo;
季聲不再說什麼了,一路沉默地與謝知津離開了這棟二居室,回到了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那間大平層。
他搬家了,又一次。
這裡跟從前沒什麼兩樣,傢俱佈置還是從前的樣子,季聲之前沒帶走的東西更是挪都沒挪過。
季聲趁著謝知津幫他拿拖鞋的功夫摸了摸玄關上擺著的那盆鹿角海棠,那還是他和謝知津分手之前買回來的,如今過了這麼久,即便是多肉也長高了許多。
謝知津蹲下幫季聲換鞋,餘光裡瞥見季聲的動作,便主動開口解釋:&ldo;你養的花都在陽臺上呢,我不在家的時候會讓人過來澆水,一棵也沒死。&rdo;
季聲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卻還是說:&ldo;你費心了。&rdo;
他太客氣了,客氣得讓人心生愧疚。
謝知津讓季聲在沙發上坐著休息,自己先拖著行李箱進臥室去收拾。
季聲的東西少得出奇,一小疊襯衣,三兩件外套,幾條褲子,連鞋子都沒有多帶。
行李箱裡一半是季聲的衣服,另一半是季多福的狗糧和玩具,還有一套季聲幾乎沒用過的導盲鞍。
季聲的確如他自己所說‐‐孑然一身。
謝知津蹲在地上看著那個攤開的行李箱,看著看著竟又覺得胸口一陣氣悶,他意識到自己這是要犯病,撐著床站起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一陣眩暈。
臥室的門開著,季聲就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季多福的腦袋,眼神空蕩蕩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知津竭力壓制住自己越發粗重的喘息聲,生怕季聲會聽見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麼這樣嚴重,或許是不人不鬼地在季聲家門口守了五天,或許是心理障礙的病因‐‐擔心季聲不久之後又會離開。
謝知津沒有時間去細糾這個原因,只是踉蹌著去拿抽屜裡的藥,但他手抖拿不穩,白色藥片稀里嘩啦地撒了一地。
謝知津抬頭,耳邊又忽然傳來了季聲的聲音,季聲說要分手,說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他。
他眨眨眼睛,好像看到季聲站在門口,頭都不轉地就要離開。
&ldo;怎麼了?&rdo;季聲的聲音打斷了他眼前的幻像。
謝知津的反應遲鈍了許多,等到他聽到從季聲口中傳來的這句&ldo;怎麼了&rdo;的時候,瞳孔才驟縮了一下‐‐季聲沒走,已經站在臥室門口了。
畢竟在這裡住了幾年,季聲對這所房子的熟悉程度遠遠勝過他租住的那間二居室,他甚至不需要扶牆,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從客廳走到臥室。
不過這時候的季聲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是茫然地找尋謝知津的方向,隱隱擔切地又問了一遍:&ldo;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