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第5/6 頁)
啟齒。轉身向鳳凰臺邊緣走,走了幾步才如夢初醒似的哦了聲,“我託你看望那個女人的事…… 你沒有忘記吧!她現在怎麼樣?”
君野很盡職,他開始繪聲繪色描述關於那個“漂亮女人”的一切。
“她已經有愛人了。”君野伸翅晃脖,“有個很漂亮的男人圍著她打轉,連我靠近她,她的男人都酸氣沖天,看得出她很幸福。大司命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她?是不是也喜歡她?”
大司命的臉色有點發青,失魂落魄說沒有,“是因為……我欠了她錢,回來之前忘了還……”解釋不下去了,匆匆騰雲而起,返回司命殿了。
原本想好了的,倘或她找到了合適的人,他應該覺得卸下了一樁心事,以後就不必再惦念自己說過的那些難聽話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重壓,並不覺得蘇畫的心有所屬,能減輕他心裡的負罪感。他甚至開始疑心,是不是自己的無情讓她絕望,以至於隨意在波月樓裡找了殺手,就此潦草度日了。
僅僅只是負罪感,他對自己說。這種負罪感也不能天長日久存在下去,反正她已經有人了。
他枯坐在司命殿裡,隔著窗,能看見外面懸浮的群山,和徐徐落下的太陽。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站起身上琉璃宮,打算去看看君上。
仔細擦拭天行鏡,鏡子裡的世界是極晝,永遠沒有黑夜。分不清日夜,掌握不了時間,人會活得很迷茫吧!他搬來一張凳子在鏡前坐定,受完了刑的仙君再一次坐了起來,這回不走了,盤腿而坐,雙手結印,開始禪定。
天欲暘不暘,雲層厚重,從雲層邊緣透出一點金色的芒,但這茫永遠照不到地上,不能提供任何溫暖。一般被斷了仙骨的墮仙到這裡,基本和尋常人無異,先是全身起皰,然後裂如青蓮花,直至血肉變成黑紅色,身體分裂再分裂。然而死不了,可怕的痛苦加劇幾十倍,讓每一塊皮肉都感受到罷了。起先他很害怕仙君也會變成那樣,但一個月過去了,他除了臉色蒼白了點,倒也沒有其他不妥。只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袍裾的輕顫,到底太冷了,他也會發抖啊。
大司命還像以前面對面同他說話一樣,垂著眼道:“君上,我的心好像出問題了,有時候睡著睡著,一陣絞痛,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蘇畫她有人了,距離上次我給她治蠱毒,過去也就兩個月而已,她……有人了。您之前一直誣陷我和她有染,我知道是為拉我下水,這次不用您拉,我自己也下去了。可是抽筋斷骨的後果,我承擔不起,不知有沒有無痛脫仙籍的辦法,我猜應該沒有吧,果真上船容易下船難。”
極地裡的人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大司命自顧自嘆息:“可惜現在一切都遲了,我再也不去想那些了。偌大的琅嬛還需要人看守,既然您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我,我就得寸步不離守著它。”他垂頭喪氣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再提起她,自今日起,這個人於我來說不存在了。我沒有君上這樣的勇氣,為了愛情不顧一切,所以我不配得到她。”
他站起身,坍著兩肩,垂著廣袖,走出了琉璃宮。天行鏡裡的人抬起頭看向天頂,那雙眼睛穿雲破霧,於千萬裡外直視過來。眉心赤紅的墮仙印跡,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襯著這白色蒼茫的世界,竟有種妖異的韻致。
***
蘇畫手裡的髮簪斷成了兩截,荒郊野外不必考究,隨手一扔,扔進草叢裡,折了截枯枝把頭髮綰起來。
長途奔襲好幾天,到達鵲山,再往南五百里進入毗藍洲地界,就真正接近眾帝之臺了。
大戰在即,反而應該放慢腳程。樓主下令暫歇兩天休整,但藏瓏府的威脅時刻都在,波月樓的人任何行動都不能單獨進行,一為安全,二為互相監督。
雖說高樓上的錦衣玉食暫時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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