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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就在她頭頂上方。
他倒是穿得嚴密整齊,她卻像是等待他採擷的小野花一樣。地位上的弱勢,讓李皎頗為不適應。而她一抬頭,鬱明頭就低下。她駭了一跳,以為他要親她。嚇得腿一軟,堂堂長公主竟這般沒面子,被他嚇得坐在了地上。
鬱明跟著蹲下來,無所謂地揚起慵懶的笑:「噯,姓李的,你敢跟我試麼?」
姓、姓李的……
李皎美目微紅,絕不是傷心。她瞪著他,氣勢不弱,卻半天沒敢接話。再說下去,他們這對舊情人,就該付諸行動滾一滾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了。然而哪有和舊情郎滾到一起去的道理?
李皎就怕她說「我敢啊」,鬱明給她來一句「那來啊」。
她還是不想跟他滾的。
見這位高傲的公主被他擠兌得半天不說話,鬱明心中大暢,大有大仇得報的欣喜感。他蹲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瞥她最後一眼,然後起身,漫漫然往洞外走去了。
鬱明一走,李皎就將臉埋入了膝蓋中,掩飾自己通紅的臉頰。她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處,滿腦子都是剛才火光下,青年那不經意流露的風采。
鬱明到了洞外,不與李皎共處一室後,身子一鬆,一下子就跌坐了下去。洞外還飄著小雨,他仰頭靠著山石,手蓋住了臉。他滿腦子都是她方才冰雪清涼的樣子,還有她柔軟馨香的身體。
一會兒鬱明突然想到自己捂著臉的手剛剛碰過她的玉雪峰頭,熱血瞬時湧上脖頸。他慌慌然把手移開,故作無事狀,卻仍眼角緋紅,心臟砰砰狂跳。
鬱明在外頭坐了一會兒,被雨澆得冷靜了,才站起身,做賊般悄悄溜入洞內。他看到李皎還在那裡埋頭坐著,尷尬地咳嗽一聲。李皎多聰明啊,埋著頭將懷裡抱著的一件衣服丟出去,她玉白的身子不經意間,又被鬱明看光一次。
鬱明紅著臉撿起她的衣服,退出去。他用內力幫她烘乾,遞迴來給她,李皎再換一件扔給他。夜雨綿綿,他們如偷雞摸狗般來來往往,梗著脖子不說話,氣氛卻已古怪無比。
一夜折騰,裡裡外外,青年男女心浮氣躁,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次日醒來後,兩人都頂著黑眼圈,心中充滿了對對方的怨氣。站在雨停了的山洞口,兩人互瞪一眼,覺對面那青年(女郎)實在是一如既往地可恨。
撩他(她)心懷,卻無後章!
之後幾天兩人在山中晃,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保持著距離,非必要時刻不跟對方說一句話。但新的問題出現了——李皎走不動路了。
因為她腳受傷,之後不懂愛惜自己身體又在大水裡往往返返,再跟著鬱明在山上繞。她一直忍著腳痛不提,到她終於說的時候,鬱明蹲在她面前,卻連她鞋子都脫不下來了。
李皎靠著山牆,鬱明蹲跪托起她的腳,抬頭看她,臉色難看。
李皎臉色煞白,唇瓣微微顫抖:「血與襪子粘黏到一起了,脫不下來是正常的。」
鬱明不耐煩:「我會不知道這個?」
他只是想不通,她何必把自己弄成這樣?誰逼著她了?救水的人那麼多,差著她一個人了?他就是怕急了她這個性子,才第一時間替她下水,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是拼在最前面。
她總是這樣!當年就這樣,現在還這樣!
最讓他厭惡!
最後鬱明用她遞過來的簪子,一點點剝開血肉連在一起的鞋襪。心中沒有一絲旖念,青年捧著她痛得微弓的腳時,李皎幾乎暈在他懷中。鬱明沉默,也不跟她說話,把鞋襪丟得遠遠的,將她抱了起來。
李皎窩在他懷中,奄奄一息中,忽感覺到一滴水落下。
她猛地睜眼,明眸仰視他,震驚無比:「……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