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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當年的光景,蘇若華的唇邊不覺泛起了一抹回味的笑意。
那是一段悠閒自在的光陰,先帝不在,主子不在,連帶著也將是非從宮中帶走。沒人來理會她與陸旻,他們兩人日夜相伴,朝讀書夕觀花晚賞月,年少懵懂的時光,如今想來都如青梅酒一般的酸甜馨香。所以,蘇若華從未遺憾過不能去玉泉宮,這樣悠閒自在的日子,還比跟著娘娘去玉泉宮繼續勾心鬥角來的舒坦些。
直至今日,她方才後知後覺,昔年那位少年,看她的目光之中,已是情愫暗生了。
想著這些舊事,竟也覺得津津有味,蘇若華不由自主的出起了神。
「姑娘……姑娘?」
露珠甜脆的嗓音,將她自往事之中拉了回來。
蘇若華猛然回神,問道:「怎麼了?」
露珠低聲說道:「西平郡王,好像隨著咱們的馬車呢?」
蘇若華心頭一震,抬手輕輕撩起簾子,果然見陸斐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信馬由韁的,竟與自己所乘馬車一道前行。
日光自頭頂照下,倒也顯得他高大魁偉,英姿挺拔。
今日的陸斐,神色淡然,倒是一副正經之態,全無平日裡的荒誕模樣。
他似乎察覺到了蘇若華的視線,竟垂眸看來。
蘇若華微微一顫,便放下了簾子,默然不語。
那三個姑娘,就此又議論上了。
露珠嘴快,說道:「說起這位西平郡王,也算是備受皇恩了。皇上有什麼好事,都想著他。之前,他在京裡幹了那麼多荒唐事,皇上都沒有處罰。聽聞之前,參政大人曾想將侄女兒許配與他,託了平安侯夫人說媒,本約好了在京西一處園子裡相看。誰知,西平郡王當日竟壓根沒去,跑到一處酒樓召喚了三個清倌人,喝的酩酊大醉。參政大人一怒之下,便將那位小姐許給他人了。」
芳年與春桃聽著,都覺納罕不已。
芳年不喜議論旁人,春桃說道:「以前倒也聽說過,這位郡王是有些荒唐的。但只沒想到,竟到這個地步。他這般作為,可把錢家小姐的顏面放在何處?人家不生氣才怪呢。」
露珠談興甚濃,繼續說道:「不止如此,此事之後,沒過多久,竟然收了一個外室,聽聞是京城戲班子裡有名的紅角。」
蘇若華聽露珠說起此事,便又想起之前大街上他與霍長庚爭執的情形,話裡說起,可也是為了一個戲子。
他收的這位外室,就是此女麼?
想著,她卻又憶起乾清宮那日,陸旻說起,陸斐這幅浪蕩公子的模樣,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可有必要裝到這般地步麼?
只聽春桃又道:「他如此作為,不是生生踐踏錢家小姐的臉面麼?說出去,西平郡王寧可要個戲子做外室,都不肯娶堂堂的千金小姐。這也未免欺人太甚。」
露珠說道:「可不是嘛,聽聞錢家小姐原本還數屬意於他,出了這種事,在家哭的死去活來,方才死了這條心。」
蘇若華聽著她們左一言右一語,心中有些煩亂,倒也厭憎陸斐的輕薄,忽然冷不防說了一句:「或許,他就是不肯娶那位小姐。」說著,又斥責道:「議論宗親,可成話麼?素日裡的規矩呢?!」
她鮮少這般疾言厲色的訓斥人,一經動怒,呵斥的露珠與春桃都訕訕的閉了口。
芳年卻說了一句:「郡王這匹馬可真好看,膘肥體鍵,渾身上下白的像雪,奴才可從未見過這樣的好馬。」
蘇若華說道:「此馬名叫照夜白,是西域汗血寶馬的種。先帝時期,御林苑曾馴養過數十匹,至如今存世已不過寥寥了。郡王這匹馬,該當是皇上賞賜。」說著,她便不語了。
露珠因適才失言,意圖描補,忙笑道:「姑娘果然見多識廣,奴才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