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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卻依舊垂首不言,半日才說道:「皇上也不必問了,其實好沒意思。」
陸旻見她如此,越發抓耳撓腮,心火難平。
一旁侍立的露珠忽然跪倒,爬到陸旻跟前,連連磕頭泣訴道:「皇上,今日一早您出了宮,姑娘說起早了身上乏,又躺了片刻。熟料,慎刑司的劉公公就帶了一夥人馬闖進乾元殿,說是奉了淑妃娘娘的號令,前來搜查。落後,淑妃娘娘也來了,說什麼有人檢舉揭發了姑娘暗中行巫蠱之術,迷惑君王,還有什麼吃藥求子,意圖混淆皇家血脈等事——奴才也聽不明白,但聽淑妃娘娘的口吻,彷彿是個大罪。姑娘說並無此事,並一再言明此地是皇上的寢宮,不比旁處,不能隨意妄為。可淑妃娘娘偏偏不聽,說她有協理六宮之權,後宮眾人除了太后皇上,皆要聽她的號令,還、還辱罵了姑娘。姑娘阻攔她不得,只好任憑她搜查。劉公公帶人將乾元殿鬧了個人仰馬翻,還弄壞了許多東西,卻什麼也沒搜出來。淑妃娘娘見此情形,竟然一句交代也沒有,就這樣走了。皇上,姑娘是怕您為難所以不肯說,可奴才看著姑娘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心裡難過,只好替她說了!」言罷,便嗚嗚哭泣起來。
露珠這一番話,蕩蕩如流水,連一個磕巴也沒有。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事前背好的。
這算是後宮裡的老戲碼了,然而卻實在好用,尤其是正蒙盛寵之時。
蘇若華在後宮浸淫多年,這點把戲手段,還不是信手拈來?
果不其然,陸旻聽了露珠的言語,登時暴跳如雷,大聲喝道:「這個賤婦,朕是看她素日裡端莊穩重,主持宮務有方,這才許她協理六宮!誰曉得,倒把她的心給養大了!朕前腳出宮,她後腳就來欺凌朕的心愛之人,甚而竟還闖入乾元殿!她是想犯上作亂麼!」喝罷,轉而向李忠下旨:「傳朕旨意,淑妃錢氏,潑悍嫉妒,橫行宮廷,為臣不忠,為妃則有傷婦德,褫奪封號,降為充媛,即刻送回皇城,幽禁寢宮,靜思己過!」
李忠聽了這旨意,只覺腿肚子發軟——褫奪封號,於嬪妃已是奇恥大辱,更遑論還降位為充媛。充媛,已是九嬪之末。從妃位跌到這個地步,已可謂是跌入塵埃。
可誰讓,淑妃鬧出這麼大個亂子呢?李忠原當淑妃只不過是趁著皇帝不在,上門來找蘇若華的麻煩,不想她竟然幹出了這等荒唐蠢事!
這是刁難蘇若華麼?這是無視皇帝,犯上作亂!
當初,陸旻為何一定要把蘇若華留在身邊?不正是為了以皇權來庇佑她麼?淑妃如此,真正是昏聵不已。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李忠也不敢拖延,轉頭就要去傳旨。
蘇若華冷眼看了半日,忽然出聲叫住他,又向陸旻說道:「皇上還是仔細問問吧,免得日後被人說起,又全是我挑唆的。我一個宮女罷了,哪裡就有這樣大的能耐,今兒弄倒了這個,明兒搞垮了那個。」
陸旻瞧著她,黑漆的眼眸裡閃爍著些複雜的思緒,片刻他莞爾一笑,頷首道:「還是你周到,就如你說的辦吧。」又向李忠吩咐:「將此事,轉告與太后,請太后娘娘主理此事。」
蘇若華心頭一跳——錢家與趙氏從來水火不容,皇帝將錢家的女兒交給趙家處置,是不想給淑妃留活路了。
或者,她如此作為,也正中陸旻的下懷,所以他適才才會不多問一句,就要處置了淑妃。
太后,只怕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李忠得令,躬身退出傳旨。
陸旻便環著她的柳腰,在她頸子裡輕輕嗅聞了一下,低聲笑道:「如何,不生氣了吧?」
蘇若華聽著陸旻的嗓音,低沉之外還帶了幾分戲謔之意,並無絲毫餘怒未消的意味,彷彿他是配合著她演了一場戲。
她垂首說道:「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