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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來心頭一驚,連忙磕頭道:「賢妃娘娘,奴才也只是一片好心罷了。奴才不過是、不過是怕誤了娘娘的冊封禮……」
蘇若華淡淡說道:「怕誤了本宮的冊封禮,所以就這樣來糊弄本宮?倘或本宮不是熟知宮廷律制,換成旁人,豈不吃你活埋了?這件事,本宮不能就此罷休。」
吳德來聽著,哀求道:「賢妃娘娘,奴才只是一時轉錯了念頭,當真沒有別的意思。皇上急著行冊封禮,倘若誤了,奴才可是要挨板子的!內侍省上下,求娘娘疼惜!」
蘇若華笑道:「自來宮裡便是,誰做錯了誰承擔。你也不必拉扯上內侍省所有的人,宮裡的規矩,本宮比你更清楚。既是你手下的人闖的禍,你便兜著去罷。本宮,沒什麼能疼惜你的。」說著,便揚聲吩咐道:「劉金貴,送吳總管到太后娘娘那兒去。把吳公公在本宮這兒說的話,一句一句學給太后娘娘聽。餘下的事,就請太后娘娘自行定奪罷。」
劉金貴應了一聲,上前笑道:「吳公公,您聽見娘娘說什麼了,請吧?」
御前的太監與內侍省從來有些不對付,好容易得了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時機,劉金貴又豈會放過?
吳德來只覺得一陣陣牙磣,從來知道蘇若華不好對付,卻沒想到她當上了賢妃越發難纏了,竟成了一塊啃不動的石頭。
這一回,他是自作主張替太后出一出悶氣,且如今暫且打壓了蘇若華的名聲,日後也好方便太后行事。
他自謂蘇若華雖是宮中老人,可到底是宮女之身,未必將這些服飾記得清楚。即便她記得明白,拍了這一通馬屁,也該飄飄然了不辨東西了,再說這在尋常妃嬪眼裡,也算是個極好的兆頭。不想,她卻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伎倆,如此還不罷休,竟還要把他送到太后跟前去。
這一手可當真是狠辣,他是太后的人,不是給太后辦難堪麼?
太后的脾氣,怕是不會因他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人,就會有所包庇,為顯公正,說不準還要狠狠的罰上一記。
吳德來想到太后的手段,兩條腿軟的如麵條也似,幾乎站不起來。
劉金貴不由分說,把吳德來強行從地下扶起,推著他出去了。
露珠笑道:「這吳德來以為娘娘好糊弄呢,竟想出這個圈套來。這般,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芳年卻有些疑慮道:「吳德來一向受太后娘娘的器重,送到太后娘娘跟前,也不知道太后會不會懲治他。」
蘇若華微笑道:「不必猜,一定會。太后極好臉面,自己的人幹出這等事來,比外人還要更恨些。本宮才有喜封妃,他就幹了這樣的事,不知道的還不都說是太后指使的?太后,必定會狠狠的罰他一頓,以示清白。」
春桃噗嗤笑了一聲:「娘娘這一手倒真是好,既狠又準,正好震懾六宮。」
蘇若華拉了拉裙擺,輕輕說道:「本宮也不想,誰讓他自己撞上來呢?」
正說話,外頭又報傳:「恭懿太妃到。」
蘇若華便收了話音,默然不語。
須臾,但聽裙子聲響,就見恭懿太妃緩緩入內。
蘇若華起身,朝太妃福了福身子,她如今已是賢妃,自然不再是奴才拜見主子的禮節了。
恭懿太妃略有幾分不慣,早先她手下服侍的人,如今竟然也爬到了主子的位子上,她心中的滋味兒自是有些不大舒坦了。但眼下事已至此,她也不好說些什麼。
各敘寒暖落座,恭懿太妃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宮室,酸溜溜說道:「你如今也算得償心願,住到這翊坤宮,可謂是風光一時了吧。」
蘇若華聽著她這些酸不溜丟的言辭,心中也知道她想法——坤寧宮目下是隻做祭祀之用了,後宮各宮室便以翊坤宮為尊。趙太后入宮為皇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