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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的目光當中，似乎真的在看她，死不瞑目。

寶兒叫了聲秦叔，頭頂只覺一涼，頭盔頓時掉落。

她長發跟著披散開來，隨即叫過僅剩的十幾人，退守河邊。

趙軍鬨笑起來：&ldo;喲，這怎麼還有個小姑娘，可別傷著她，捋回去讓她知道咱們厲害！&rdo;

顧寶錚站在河邊，手拄鐵鎩用力一頓，咬牙道：&ldo;好啊，你姑奶奶等著你來捋！&rdo;

河水潺潺，可惜她的耳中什麼也聽不見，她的眼睛裡什麼都看不見了，趙軍在前，沒有人能感受得到她的情緒波動，因為她什麼都沒想，只是沖了上去！

她力大無窮，似乎從這天地之間吸取了無數的意念。

鐵鎩鋒利，她刺殺了萬千次的稻糙人的心臟，此時就在她的面前，殺，殺，殺！

她也不知道她殺了多少人，她也不知道何時能結束，她的眼底是趙軍某個驚慌失措的臉，這張臉化成了剛才調&iddot;戲她的那個人，又似乎是殺了秦明的那個，又似乎是殺了她兄弟的人，愛笑的小虎，會做糙鞋的應承，打架總也打不過她還總來找她打架的君宇……一幕一幕都在眼前閃過。

一記飛腳將人踹翻在地，她的臉上不知道迸濺了誰的血，熱乎乎的，再睜開眼睛時候腳下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不死的了，她鐵鎩在手，向下刺了一下，一下，又一下……不停地刺穿他的鎧甲。

援軍已到，常鳳棲到了河邊，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火光沖天，灌木叢已經著了火。

顧寶錚殺紅了眼，渾身是血，在一具屍首面前不停刺著他的胸膛。

僅剩的十幾個趙軍聞風喪膽連連後退，他一打響指，惱道：&ldo;別留活口！&rdo;

說著大步走了顧寶錚的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ldo;顧寶錚！顧寶錚！&rdo;

寶兒回眸，見是他，還有點恍惚：&ldo;鳳棲？&rdo;

常鳳棲把還紮在屍體上面的鐵鎩一把拔了出來：&ldo;他死了，走。&rdo;

他扳著她的肩膀，還心有餘悸：&ldo;怎麼樣，哪裡受傷了嗎？&rdo;

顧寶錚低頭，看見自己一身的血，伸手一抹臉上也一片嫣紅，對著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ldo;都是別人的，我沒事。&rdo;

說著拿過自己的鐵鎩，轉身去了河邊。

殘餘的趙軍果然都被齊軍追了上去，鳳棲赫然轉身，跟著寶兒來到了河邊，她伸手撩水，正在洗臉，散亂的長髮隨著南風狂舞在她的臉邊，一沾上水順服地貼了她的頸子上。

他也蹲下身子，按住她的後背，微微用力：&ldo;你殺的那些人，死有餘辜，別想太多。&rdo;

她嗯了聲，站了起來：&ldo;我沒事。&rdo;

鳳棲扶著她的胳膊，眸色沉沉：&ldo;真沒事？&rdo;

寶兒點頭：&ldo;放心，我沒事。&rdo;

她眉眼間都是淡然，也看不出喜怒。

他總算放心點，回身集合隊伍，晉陽城已經失守了，齊軍退守檀州。

顧蓮池帶軍在檀州外紮營，糧車到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常鳳棲帶著寶兒等剩餘齊軍回軍復命，秦明已去，三個小隊裡長都死在了河邊，當場任命寶兒為裡長，帶領剩餘小隊暫進營休息。

至始至終，寶兒都沒有半分的異常。

顧蓮池帶人走過她的身邊，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也只讓她去帳內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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