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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飛快將女人的身體遮掩好，這才起身：&ldo;人死了，也得有臉面。&rdo;

說著拿著鍬開始找了軟土地方挖坑。

鳳棲也不幫她，就跟著她給她提著亮：&ldo;路上遇見多少逃難的屍首了，你埋得過來嗎？&rdo;

寶兒也不抬頭，一下下挖著坑：&ldo;能埋幾個埋幾個，你看這年輕的母親帶著孩子逃難，說到底還是天下不平，連個安生的家都沒有，我小的時候也和我娘我表哥表姐一起逃過難，哦對了，還有我爹，好歹她們都護著我，才得以存活。&rdo;

鳳棲來回走動了下，無奈只得把燈籠高高掛起，也拿了工具過來幫她挖坑。

寶兒一身的力氣好像找到了發洩口，一點也不停歇：&ldo;我們住在燕京，感受不到這種死亡的氣息，可天下的百姓卻在水深火熱當中，也不光是我們齊國，從前就聽我娘說過，趙國韓國秦國楚國還有些曾經的泱泱大國，打過無數勝仗，卻在打了勝仗之後滅國了。&rdo;

鳳棲白了她一眼，記憶力超群的他朗聲道：&ldo;你說的是宋國，從前戰無不勝，可他在南面攻破了楚國，中部打敗了韓國，西邊也降服過秦國，北邊又戰勝了燕國。國土寬廣，軍隊強大，宋軍作戰必勝攻取必克，天下為其所號令，然而宋天子昏庸無道，沒有三年時間，內戰不斷國不將國，這便被周圍幾小國一推平分了。&rdo;

寶兒點頭：&ldo;對，是你說的這樣，可打仗來打仗去，苦的還是百姓，你看那孩子，也就兩三歲模樣，瘦得皮包骨多可憐。&rdo;

那不光是戰亂帶來的傷痛。

而是四處蔓延的瘟疫，難民四處流竄也難以控制。

常鳳棲低頭嘆息，這些話無論如何不能對她來說。

本來是不用走邢臺的，但是據前線來報，到了南方也只能繞路走過，躲避瘟疫區，不然後果不敢想像。南方的瘟疫並沒有得到更好的控制，否則顧修也不會親自去他國結盟，現在齊國大傷，此時戰亂將民不聊生。

真不知道，即使這般齊國還有什麼可以依仗？

也真不知道，為了這樣的齊國，寶兒為何還能有報國之心。

倘若齊國沒了，或許他們之間才能有不一樣的將來。

他沉默了片刻，聽見寶兒又開始念起了阿彌陀佛。

二人挖了一個坑，抬了那年輕的母親和小孩子，放了進去。

之後她撩袍跪了下來：&ldo;我來為她們超度，願來生生在太平盛世，你們再續母子情緣。&rdo;

昏暗的燈光下，常鳳棲學著她的模樣，跪了下來，雙手合十。

在顧寶錚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回眸看著她，她眉眼間祥和溫暖，什麼時候看著她，都覺心裡安定。他扭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土堆，就彷彿是穿過了記憶的長河，又看見了亂墳崗上的那一幕一樣。

晚上也不能久留，顧寶錚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ldo;走吧，我們回去。&rdo;

常鳳棲對著她伸出來，仰著臉笑：&ldo;傻蛋拽我一把。&rdo;

寶兒抓著他的手腕，一把給人扯起來，順腿就在他後腰上踢了一腳：&ldo;欠揍了吧！&rdo;

鳳棲哈哈大笑。

二人朝著馬兒走去，他回頭瞥了一眼土包，很是輕鬆：&ldo;傻蛋，你知道嗎，你這一把是將我從地獄裡拉起來的，以後我會報答你的。&rdo;

她回手又在他肩頭捶了一記：&ldo;說了不許叫我傻蛋，還有你什麼時候去地獄了，想報答我很簡單了，活到一百歲，長長久久地讓我有個弟弟！&rdo;

鳳棲抓過韁繩來，上馬：&ldo;那你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