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1/6 頁)
“有兩個同伴,不過走散了,我先到這裡歇歇腳。”蓮燈應著,從袖子裡掏出個杏子咬了一口,酸得倒吸涼氣。中原有種吃法,太酸的東西蘸鹽,據說能減淡酸味。便問博士討了一小撮,伏在桌上小心地蘸上一層,再試試,又酸又鹹難以入口。
她來長安不多久,談吐還帶著大漠的味道。酒博士聽出來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站在一旁搭訕,“小娘子是西域來的吧?聽口音不是長安人嚜。”
蓮燈想起來,洛下音裡管魚叫喲,哪怕打扮再中原化,一開口還是會被人認出來。
她笑了笑,“是啊,我是來長安投奔親戚的。”一面說,一面咧嘴把杏子扔了出去。
杏子咕嚕嚕滾到棚子門口,她不經意掃了眼,看見那個一路跟隨她的人也到了酒寮前,進門擇個角落裡的位置,優雅地坐下了。
他離她不遠,也就隔了兩三張酒桌。他如影隨形,蓮燈戒備起來,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跟至這裡。看樣子這人有些問題,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她少不得要對他動手了。
她心裡盤算著,叼了根魚乾在嘴裡,看他掃了她桌上一眼,叫了同樣的東西。
養尊處優的人吃不來這種民間的小食,國師不喝酒,倒了一杯只拿來聞。可能因為酒比較烈,聞多了好像要醉,便把酒盞推開了。再看盤子裡的魚乾,拿手指頭撥了撥,表情有點嫌棄。
蓮燈看不下去,遙遙對他指了指,“吃吧,很好吃。”
他把手臂打橫放在桌沿上,態度十分傲慢。抬起眼望她,一雙眼睛深邃得像海一樣。蓮燈微微訝異,覺得自己可能忘記了什麼,這個人應該是見過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她覺得不太/安全,如果交鋒,恐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再留下無益,只是可惜了這一角子酒。她捨不得浪費,端起來灌了兩口,然後不聲不響起身,很快出了酒寮。
國師扔了酒錢跟出去,一轉眼的功夫不知她去了哪裡,到處不見蹤影。一個人察覺有危險,必定想著趕回落腳的地方吧!他抖了抖袍角轉過身,慢悠悠往雲頭觀的方向踱去。
其實蓮燈並未走遠,她挨在屋角,看著他四處張望,看著他向這裡走來,更加篤信這人不簡單。如果是大理寺的人,用不著這樣故弄玄虛兜圈子,不管他是誰,先制住了他再說。
她在黑暗裡蓄勢待發,抽出袖子裡的絲絛,兩頭緊緊繞在手上。他一點點走近,將到跟前時她一躍而起,原本的設想是勒住他的脖子再拷問,沒想到遇上了高手,他的反應實在太快,鉗住她的雙手順勢一扭,她的兩條胳膊居然被自己的絲絛捆住了。
蓮燈急起來,“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嗤了聲,“眼大無光,靈敏也不足,這樣的身手居然成功兩次,可見是誤打誤撞。”
她認不出他的臉,但聲音聽出來了,身上頓時一鬆,“啊國師,你做什麼要這樣!”
他把她推開,用的力很大,推得她趔趄了好幾步。國師不懂得憐香惜玉,蓮燈也沒有女人需要被呵護的認知,推開了依舊湊上去,看著他的臉喃喃:“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國師之前說會有破綻的,破綻在哪裡?”
她好奇極了,伸出一根手指想摸一下,被他一掌拍開了,“你還想偷襲本座,好大的膽子!”
蓮燈扭著衣角怏怏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一直跟著我,我害怕是哪裡派來的探子。如果早知道是國師,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見他橫眉豎目,趕緊岔開話題,“國師也來城裡過除夕麼?沒想到在這裡遇上,真是太巧了。”
他威嚴地嗯了聲,“本座信步走到這裡,居然就遇上了,長安果然還是太小了。”說著朝那煌煌燈火處看了眼,“春官沒有和你在一起?”
蓮燈應個是,“他和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