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第5/6 頁)
句準話。
她在地心旋磨,想起來問九色,“國師可在神宮?”
九色愣愣看著她,然後點了點頭。
她心頭撞了下,“當真麼?”
它又點點頭,蓮燈頓時五味雜陳,九色是不會騙人的,它說在,那他就一定在。
隱隱聽見廊下有動靜,她回頭看,來的不是盧慶,也不是臨淵,居然是翠微夫人。她沒有進門,立在滴水下同她說話,微微一笑道:“娘子不告而別,叫我師父擔心了,這樣不好。遠走六百里入神宮,可是有事麼?”
她知道翠微夫人一向不喜歡她,這次她來見她,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蓮燈心頭打鼓,依舊行了一禮,“我來找國師,請問他可在神宮?”
翠微說在,“不過早前吩咐過了不見客,不留客,娘子這次是白跑一趟了。”
不見客不留客,這個客說的是她麼?失望像煙霧,翻滾著瀰漫上來,填塞滿她的胸腔。她勉強按捺住了,好言道:“我有要事同他說,請夫人萬萬代我通傳。”
翠微笑了笑,“他是什麼人,早就算準你要來,不需別人通傳。你所謂的‘要事’,夏官飛鴿傳書裡早就說明了……”她的的目光裡帶著憐憫,在她腰腹間轉了轉,“娘子還是太年輕了,其實有些事不必明說,你也應當知道。他是個心懷天下的人,況且又與常人不同,和娘子再投緣,也沒有長相廝守的道理。若他在乎你,就不會將你獨自留在軍中了。家師與娘子的事,他多少也有耳聞,既然選擇沉默,娘子難道不明白意思麼?”
蓮燈沒法接受,雖然早有這種預感,真正面對時還是感覺痛徹心扉。她不相信翠微,只是固執追問,“他人在哪裡,我想見他一面。”
翠微的畫帛在夜風裡飛舞,那光潔的頸項細而玲瓏,寒冬臘月裡卻顯得異常涼薄。微轉過頭,臉上浮現不耐煩的神氣,嘴角卻依舊微笑著,“娘子不請自來是其一,令家師擔憂是其二,他不願見你也在情理之中。我看娘子還是去蒲州向家師賠罪吧,若實在不願走動,我替娘子在外安排個住所,娘子先安頓下來,一切待家師還朝再從長計議,也無不可。”
蓮燈簡直要笑出來,難道她賣給他們師徒了嗎,要他們來處置她的人生?她退後了兩步,“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翠微點頭,“娘子請自便,就算要入城也可以。不過奉勸娘子一句,軍中所有事都不得與外人透露,如果娘子不慎走漏了風聲,恐怕會連累遠在碎葉城的定王世子。”
蓮燈到現在才看清這些人的醜陋面貌,利用完了就踐踏,別人在他們眼裡卑如草芥。不殺你,你就該感恩戴德,來談什麼舊情,簡直是自取其辱。
她心頭空空的,人像失了線的木偶,滿懷憧憬地來,到最後落得這樣下場,她但凡有氣性,就該一頭撞死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長夜漫漫,她無處可去,卻也必須離開。她跌跌撞撞往外走,眼淚模糊視線,轉頭狠狠擦乾。不讓別人看笑話是她唯一能夠為自己做的了,難道離開男人就不能活嗎,別人也許不行,但她能。
她邁出了神宮宮門,夜涼如水,稀薄的溼氣打在臉上,腦子凍豆腐似的。略站了站牽過韁繩準備上馬,聽見侲子疾聲喚九色,她轉頭一瞥,九色竟跟出來了,豪情萬丈地向她刨了刨蹄子。她心頭一陣酸楚,看來鹿比人還要重情義些,她勒定了馬韁問它,“你願意跟著我嗎?”
九色眼神堅定,鹿蹄在青磚地上篤篤敲擊了兩下。她說好,狠狠揚鞭一揮,縱馬躍了出去。
☆、69|第 69 章
一人一鹿一馬在原野上賓士,沒有任何方向。長安城外不比城內屋舍連雲,跑了很久,不見客棧和廟宇。她又累又餓,加上傷心失望,實在頂不住了,便停下來,找了個背風的高坡歇息。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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