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2/6 頁)
返宮門,按原路退回了琳琅界。
曇奴和轉轉不在,她一個人有點孤單,還好有那頭鹿,它似乎等了她很久,一直在界口踽踽徘徊。看見她回來,縱身躍到她面前,小小的鹿犄角在她身上親暱地刮蹭,彷彿老友久別重逢。
蓮燈蹲下來抱了抱它的脖子,它很溫順地倚著她,她起身過木橋,它跟在她身邊,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看它一眼,坐在臺階上嘆息:“過兩天我就要離開神宮的,你同我這麼好,分別的時候難免傷心,還不如一開始就陌路呢!”
不知它聽不聽得懂她的話,一雙大而圓的眼睛直直望著她。她笑了笑,仰頭看天上掠過的飛鳥,想起國師給她的鮫珠還在盤子裡放著,便進門跽坐在席墊上,託著兩腮仔細觀察。
據說隨身攜帶可以百毒不侵,真是個好東西!她拿手撥了撥,珠子在盤裡滴溜溜旋轉,她開始考慮放在哪裡比較保險,塞進荷包怕弄丟了,那就打個眼掛在脖子上吧!
她去包裹裡翻找工具,舉著針回來的時候,發現盤裡的鮫珠不見了。她盯著空盤想了半天,確定自己沒有動過,便把視線轉向了那隻鹿。
依舊是清如山泉的眼神,到她面前快速搖擺尾巴,蓮燈不看它獻媚的樣子,沉聲問它,“鮫珠是你拿走的嗎?現在還回來還來得及。”
它眨了眨眼,顯然聽不懂她的話。於是她撐著腰自言自語,“神宮裡有那麼多鹿,少一頭應該也沒人注意的。我知道一定是被你吃了,這樣吧,剖開肚子看一看,到時自然見分曉。”她說著,當真從矮靴裡抽出匕首,然後那鹿的眼神變得驚恐異常,張嘴把鮫珠吐回盤子裡,頭也不回地逃了。
她看著溼漉漉的鮫珠,又氣又好笑。垂手撿起來,發現表面不像原來那樣堅硬,拿針一桶,居然輕易就穿過去了。
所以鮫珠遇到唾沫會變得柔軟嗎?她訝然看窗外,那鹿在界口回望她,驕傲地一擰脖子,撒蹄跑遠了。蓮燈知道自己錯怪它了,它不是想偷吃,只是想幫忙。可是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鹿會這麼通人性,簡直到了神奇的地步。
她提著鮫珠看,沒有任何異樣。打來清水沖洗,一沾水立刻變得冷硬如鐵,如果沒有那鹿,怕是用盡力氣也穿不透吧!只是她要宰它,把它給得罪了,下次再遇上,不說好話肯定是不行了。
她到銅鏡前,挽個結戴在脖頸上。還有轉轉給她貼的花鈿,照了照也覺得很新鮮,很好看。女孩子愛美是天性,其實她和普通的姑娘沒什麼兩樣。
正想找篦子梳個頭,門外傳來腳步聲,是侲子送食盒過來,到了臺階下一遞一聲喚她:“娘子……娘子可在嗎?”
蓮燈從內間走出去,那幾個侲子才進門來,一面佈置一面問她,“娘子與國師有午時之約,千萬別忘了”
她點了點頭,“可我先前看到國師穿著官服走過,生怕國師有事要忙,沒空見我。”
侲子笑道:“已經辦完了,命小的傳話,請娘子午時到陶然亭相見。娘子不認得路,過會兒小的來接娘子,娘子先用飯吧。”
蓮燈道好,時間充裕,鄭重其事換了衣裳挽了頭,靜靜等到巳時末,方跟著侲子往陶然亭去。
神宮有許多地方她沒有來過,就比方這個亭子,建在一片假山之間,三面環山,一面向陽,朔風被山石擋住了,正午的陽光就變得格外溫暖。她深吸一口氣,感嘆是個過冬的好地方,可惜國師盤踞在這裡,尋常大概也沒有人敢來。侲子把她送到就離開了,她獨自往前,待到亭前才看見他,倚著一根亭柱閉著眼,正在曬太陽。
蓮燈沒見過這麼白淨的男人,不說絲綢之路上那些粗陶一樣的西域人,就說王阿菩,風吹日曬也失了本來顏色。國師過著寧靜悠閒的生活,他的所有優渥完全體現在這張臉上。雪地裡可以與雪一較高下,頭頂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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