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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望著那生動無比的場景,像是已經看得出了神,以至於他完全沒顧得上回應那句話。
薩基爾雙手環胸,他靠在辦公桌上端詳著艾倫。
艾倫的沉默讓他皺了皺眉頭,一些冷酷的話語幾乎已經到了他的舌尖,但在想到某些人和某些事之後,薩基爾立刻將那些習慣性的命令語強行嚥了回去。
這讓他感覺又彆扭又奇怪。
當然,更加彆扭和奇怪的是他的喉嚨。
薩基爾的脖子上纏著一條長長的黑色繃帶,距離病房裡那一場可怕的混亂已經過去了好幾天,而薩基爾也經歷了相當高等級的醫療修復。
但他一旦開口說話,他依然會感覺自己的喉部隱隱作痛——當然,在負責治療他的醫療官看來,薩基爾的這種隱隱作痛與其說是生理上的受損,到不如說是心理上的。
雷蒙德·莫克姆當時對他的襲擊,確實讓他產生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一直到現在,薩基爾說話時地聲音依然非常的沙啞,聽上去彷彿像是另外一個人的腔調。
「你想要一些咖啡嗎?
薩基爾在短暫的沉默後,又開口詢問道,語氣中隱隱似乎還透著些許討好。
又一次沒有等到回應,薩基爾自顧自地為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咖啡。
而他這種退讓的態度,讓艾倫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他望向了薩基爾,後者就著咖啡吃了兩顆緩解神經焦慮的藥片。
艾倫看著那個男人眼睛下方厚厚的黑眼圈還有在幾天內就凹陷了下去的臉頰,沉默了一小會之後,他忽然開口。
「我不需要咖啡,順便說,你吃的那兩種藥物很大程度上都只有心理安慰的作用。」
他一字一句平靜地說道。
薩基爾詫異地回過頭看向艾倫。
艾倫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只是一個小提醒。」他說。
「……謝謝。」
薩基爾遲疑了片刻,然後才道謝道。
他嘆了一口氣,端著自己的咖啡杯走了回來,接著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隔著那一張書桌與艾倫對視著。
「我從來都不擅長東拉西扯還有緩解氣氛——那麼現在我們可以進入正題,正式地來談一談雷蒙德·莫克姆上校了嗎?」
薩基爾問道。
「好吧。」
艾倫眼睫輕顫,然後他點了點頭。
「我聽說,你已經連續幾天拒絕去與雷蒙德上校見面了?」
「不然呢?」艾倫偏了偏頭,他的語氣聽上去是真心實意的迷惑,「如果是你,在看見了那樣的他之後,你會願意跑到他的病房裡去,然後假裝什麼沒有發生,什麼都不害怕的樣子,與那個人進行近距離的接觸嗎?」
艾倫至今都無法忘記,那一天自己是如何離開雷蒙德的病房的。
哪怕在注射了大劑量的鎮定劑後,雷蒙德依然顯示出了堪稱恐怖的臂力。
艾倫最後是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才勉強從昏迷不醒的雷蒙德懷裡離開,而代價的就是他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外套。那個男人的胳膊留在他腰腹間的輕微淤血甚至到現在都沒有消退,更不要說,從那一天之後,幾乎每天晚上艾倫都會在半夜驚醒。因為他總是覺得,雷蒙德似乎就站在黑暗中,睜著痴狂的血紅眼睛靜靜地窺視著他。
他甚至還會產生幻覺……他的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直縈繞著那種特殊的氣味。
來自於雷蒙德氣味。
即便是在三年前與雷蒙德結婚後的那段日子,艾倫都不曾感覺自己精神壓力如此大過。
「這個……」
聽到艾倫的反問,薩基爾頓時沉默了。
一直到很久之後,薩基爾才嘆著氣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