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2/4 頁)
前頭就是公安局大門,她頭靠著座椅看大門上頭正中掛著的國徽,竟有些失落。
葉斐給門衛看了證件,門口電動門開了,車子慢慢穿過大門開進去,國徽落到後面。
江然幽幽地問:“你會不會難受?”
“要說一點兒不難受那是騙人。”葉斐找到一個樹蔭下的停車位,打著方向盤倒車入庫,邊說,“其實往開了想,穿不穿警服就是個形勢,心裡有就行了。”
車子停穩,熄了火,葉斐轉頭朝江然說:“走了,見哥幾個最後一面去。”
兩人下車,走進公安局大樓。往來的人十中有九都認識葉斐,也知道他因為爸爸出事兒被停了職。見面打招呼都有些訕訕。葉斐倒沒什麼,該說說該笑笑,還時不時地跟人開個玩笑,說幾句渾話,一邊牽著江然的手慢悠悠地爬樓梯,每一步都走得都很輕鬆。
江然落在他後頭,只能看他的背影。
她想象以前他在這段樓梯上下奔走的樣子。案子突發時緊急出動,一群人緊張地從上面衝下來,他必然是領頭的那個,邊走邊大聲分派任務釋出指示。案情膠著時他跟大張幾個人在樓梯間裡聊案情,幾個大男人都抽菸,弄得整個空間愁雲慘霧。破案之後一群大老爺們勾肩搭背地回來,吹牛打屁互相埋汰,低聲說只有哥幾個懂地葷段子,然後縱聲大笑。
餘和光說他們這幾個發小家裡,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打出生就站在就在人家一輩子奮鬥的終點線上,想幹什麼幹不成?就他,現成高官厚祿的路子不走,送上門的萬貫家財不要,偏要跑來當個苦哈哈的警察。要不是心中真愛,是人都幹不出這事兒。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他的青春、激情、鮮血都留在這裡了。
剛在車上他說,穿不穿警服就是個形勢,心裡有就行了。
他這人慣用不正經掩飾正經,越是在意越要讓人覺得他沒那麼在意。她相信,只要血還是熱的,他就還是那名嫉惡如仇的葉警官。
江然發現自己越來越能懂他,也越來越愛他。
江然握緊了葉斐的手,葉斐回了下頭,江然歪著小腦袋瞧他,笑容明朗。葉斐胳膊一收,江然跨過兩級臺階到了他旁邊,跟他並肩。上樓後右拐,走廊前頭不遠就是刑警隊辦公室,江然冷不丁地問:“安和白今天在嗎?”
葉斐的鞋尖往臺階上一磕,身子打個踉蹌。江然噗嗤一聲笑了。葉斐斜著眼看她,一臉“你閒的吧沒事找事”的表情。
某些人心虛了。
江然往她身上靠,一臉戲謔地繼續問:“還有大張、漏壺、小李他們幾個,都在呢吧?”
葉斐知道著了他的道兒,胳膊繞到她肩上,悶聲不響地攬著她往前走。江然抿著嘴哧哧地笑,葉斐臉上掛不住,咬牙咕噥:“小丫頭片子,長本事了。”
江然衝他調皮眨眼,葉斐剛要抬手要往她臉上掐,前頭傳來一聲悲憤喊聲:“斐哥!”
二人一扭頭,小李像只撲稜蛾子一樣飛下來撲到葉斐懷裡,抱著他哭喊:“斐哥!你不要辭職啊!”
江然自動往旁邊挪開兩步,以免被眼淚濺著。
葉斐拎著小李後脖領子把人拽開了,小李張著大嘴哭得泣不成聲。
葉斐哭笑不得,張嘴就罵:“你個大老爺們哭個屁啊!”
大張跟漏壺聞聲跑出來,兩人一見著葉斐立刻端出張如喪考妣的喪氣臉,一塊兒圍過來,齊聲:“斐哥,來了。”
都知道葉斐來是交警號警徽證件辭職的,今日一別,同事情盡。大家夥兒日日夜夜湊在一起,出生入死地辦案子,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跟爹媽媳婦都多。如今葉斐說走就走,一個個猛地接受不了。
“怎麼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死了爸爸還是怎麼?!”葉斐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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