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第2/3 頁)
體健,不可能會出這種意外。”
然而病因難斷,無用的太醫們手裡捏著銀針,幾番猶豫都沒敢把針落下去。畢竟那是儲君,誰也沒膽量拿身家性命做賭注。這個時候往往就是多做多錯,不做不錯,官場上明哲保身無處不在,這些治病救人的也一樣,先是官,後才是醫。
星河看他們畏首畏尾,氣得大罵,逼他們開方子抓藥。太醫們商量了半晌,最終方子是寫出來了,拿到手一看,一色清熱解毒的藥,沒有助益,但也絕對吃不死人。
有總比沒有好,德全張羅著去煎了,殿裡的人也給驅散了,太醫被趕進配殿待命,天亮之前誰都不許離開。星河站在空蕩蕩的寢殿裡,只覺頭重腳輕,幾乎要暈厥過去。掙扎著開了窗發散濁氣,回到床前來,又不知自己接下去該做什麼了。
盲目的人生原來這麼可怕,她忽然發現這些年來,太子一直是她全部的目標。如今這目標撂下了,也許還會死因不明,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其實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
跪在踏板上,她把他的手攥得緊緊的,彷彿這樣能把自己的精氣渡給他,替他續命。他弼弼急喘,臉上潮紅,兩道長眉蹙起來,蹙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星河看了良久,看得淚流滿面,對他的感情一時全都翻湧上來,她討厭他、畏懼他、防備他、牽掛他、喜歡他,甚至還有些愛他……
太複雜,有時連自己都說不清。必須考慮宿家存亡時,她只能小心翼翼保持戒備;可是一旦兩個人獨處,她就放鬆下來,和他插科打諢,說盡糊塗話。
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勢均力敵的人,也是種福氣。可這人現在躺下了,她比誰都想救活他。立政殿裡的皇帝是大頭,內閣重臣們必定一腦門子官司,照理她應該親自去看一眼,好調整接下去該走的路。但是再打量眼前人,外面的世界哪怕亂成一團麻,她也顧不上了。
德全很快熬好了藥送過來,拿靠墊把太子上半身墊高,星河一勺一勺喂他,他還知道吞嚥,總算是個安慰。橫豎這藥也不知有用沒用,這會兒全看造化吧!用完了小心替他掖了唇角,仍舊放他平躺下,星河到這時才想起來問:“今兒太子爺的日程怎麼安排的?”
德全道:“也沒什麼特別,先頭在右春坊議事,後來整理了陳條上中朝見皇上。下半晌侍疾,等皇上用過了藥才回東宮,回來之後歇了一個時辰,中間我進來掌了個燈,他坐在圈椅裡時候長了,我勸他上榻來著,他還應了我一聲兒。後來……後來信王命人傳話,我進來通稟,怹老人家就這樣了。”說著又是聲淚俱下,喋喋自責著,“我是個豬腦子,要是早早兒發現不對勁就好了……”
星河腦仁兒劇烈地疼起來,總覺得有什麼就在眼巴前,稍稍一撥就能看清了,可是奇怪,用盡了力氣也想不明白,急得她在地心直旋磨。
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她拿拳頭捶打自己的腦門,越是急切越是不得要領。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轉頭問德全;“立政殿裡究竟是什麼說法?皇上的境況如何?這兩樁事裡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德全只顧搖頭,“咱們哪兒知道這些呀,這會兒宮門都下了鑰,內外全戒嚴了。先前傳回來的訊息,說皇上雖然也遇險,但症候不算重,就是身子麻了,舌頭大了,不好說話,神識還是清醒的。其實要說發作,是立政殿裡先發作。皇上小憩過後更衣,站起來直打擺子,手腳亂哆嗦,這裡頭有將近一刻,慢慢才倒下。那頭信王命人過來急報太子,發現主子爺成了這模樣,一前一後少說也有半個時辰……”
一前一後……星河定定站著,再回身看床上人,喟然長出了一口氣。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門廊底下輕喚:“宿大人,控戎司的人來了,幾位千戶進了東宮,南大人這會兒先去中朝覆命,請大人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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