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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妃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個病人,「您也別仗著萬歲爺是您表哥,就這麼不見外地埋汰他。什麼不行了,萬歲爺才多大歲數啊,就不行了?」
「要是行,怎麼連著三四個月不翻牌子?您可別說他是為老姑奶奶守身如玉,世上爺們兒沒有這樣的。萬歲爺啊,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只是不好讓人知道罷了……」邊說便嘖地一下,「也怪咱們和他不貼心,要不這種委屈,我也願意受啊。」
恭妃說得了吧,「你是薏米仁兒吃多了,堵住心竅了吧!」
可怡妃這麼認定了,就不帶更改的了。她覺得一定是這樣,總之永壽宮那位不能太好過,也得帶點兒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這才是完整的人生。
恭妃呢,則覺得她有點可憐。
別不是受了冷落,要瘋吧!
也難怪,換了一般嬪妃,不得寵愛就不得寵愛了,反正誰進宮也沒指著和皇上恩恩愛愛一輩子。怡妃不一樣,太后孃家人,和皇上論著表兄妹呢,擱在話本子裡,那可是享盡偏疼的人物。結果呢,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可不得越想越糟心嗎。
恭妃憐憫地沖她說:「萬歲爺那上頭要是真不成,您得對二阿哥好些,沒準兒將來您能指著他。」
怡妃一想,有種和太后尊榮失之交臂的遺憾,「上回那事兒之後,老佛爺不讓我養二阿哥了,這孩子如今見了我也不親,枉我養活他四年。」
恭妃訕訕摸了摸鼻子,心道可不和你不親嗎,抱一抱都能摔得鼻青臉腫,二阿哥能活到這會子,簡直是命大!
可實話一向不招人喜歡,所以還是得換個說法兒,便道:「孩子小,不記事兒,往後勤往慈寧宮跑跑,多顯得疼愛二阿哥,沒準兒太后一心軟,又讓二阿哥跟您回去了呢。咱們這號人啊,想要個孩子,八成得等皇貴妃信期出缺,細想想,真可憐。」
感情這種事兒不講先來後到,要是硬想安慰自己,就全當老姑奶奶來得晚,吃人吃剩的,心裡也就勉強痛快點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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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這一向忙,頤行因晉了皇貴妃的位分,大事小情總有人來請示下,也讓她感慨,這麼個大家,當起來多難。
好在有貴妃幫著料理,裕貴妃早前自己當家做主的時候總有些著三不著兩,但有了人拿主意領頭,她反倒能夠靜下來辦好差事了。
含珍笑著說:「有的人真不宜自己撐門戶,說得糙些兒,就是個聽令的命,如今能幫襯著主兒,主兒也好輕省些。」
頤行說可不,「那些雞零狗碎的事兒我是真不愛過問,就仰仗貴妃吧!我也深知道她協理不易,回頭小廚房裡做的新式點心,替我挑好的送一盒過去,也是我的意思。」說罷朝宮門上探看,「榮葆出去一個時辰了吧,怎麼還不回來?」
榮葆是去豐盛衚衕,接老太太進宮會親的。她已經大半年沒見著額涅了,先頭因為混得不好,不敢讓老太太操心,這會兒總算有個交代了,把z老人家接進來,娘兩個好敘敘話。
銀硃說:「太福晉總要收拾收拾,換件衣裳什麼的,想來沒那麼快,主子再等會兒。」
結果話才說完,宮門上就有人進來通傳,扎地打一千兒說:「回娘娘話,太福晉進宮啦,已經上了西二長街,這就往永壽宮來了。」
頤行心裡一熱,忙站起身到廊廡底下等著。
這節令兒,已經轉了風向,從南風變成了西風,天兒也漸次冷起來了,略站一會兒就寒浸浸的。含珍拿氅衣來給她披著,她探身仔細瞧著宮門上,聽見夾道里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就見榮葆躬著身子到了宮門上,回身比手,老太太由人攙扶著,從外頭邁了進來。
「額涅!」頤行看見母親,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什麼皇貴妃的端穩,早拋到腦後了。匆忙跑下臺階,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