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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回想過往年月,她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截甘蔗,活得多麼舒心愜意啊,哪像現在似的。
「今兒也是我生日呢……」她抵著頭說,抬起手背看了看,喃喃自語,「壽桃沒吃著,叫貓給撓了,要是讓我額涅知道了,不定多心疼呢。」
銀硃一聽來勁了,「您也是今天生日啊?這緣分真夠深的!」
頤行聽了失笑,「天底下多少人同天生日呢,有什麼了不起。」
含珍最是有心的,忙起身下床,去案上搬了個單層的食盒過來。
「這是我在御膳房辦差的小姐妹順出來的,我想著等你們回來一塊兒吃呢,說了半天話,險些弄忘了。」邊說邊揭開了蓋兒,裡頭是六塊精美的櫻桃糕,細膩的糯米胚子上,拿紅曲蓋了圓圓的「壽」和「幀保含珍往前推了推,「咱們就拿這個給您賀壽吧,祝老姑奶奶芳華永駐,福壽雙全。」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頤行高興得直蹦起來,「我就愛吃這櫻桃糕。」
於是三個女孩子在萬壽節夜裡,還另給頤行過了個小生日,這樣純質的感情,在多年後回想起來,也是極其令人感動的呀。
不過頭天乾清宮大宴上出的亂子,並沒有輕描淡寫翻篇,裕貴妃早說了要她忍著點委屈,吳尚儀頒了令兒,琴姑姑就毫不容情的處罰了下來――
罰跪。
這是一項最讓宮人痛不欲生的折磨,往牆根兒上一跪,不知道多早晚是頭。跪上一柱香時候還只是膝蓋頭子疼,跪上一個時辰,那下半截都不是自個兒的了。
尤其琴姑姑這樣早看她不順眼的,能逮著機會一定狠狠整治她,就連含珍都使不上勁兒。
期間銀硃來瞧她好幾回,給她帶點吃的,又帶來了事態的最終發落,和妃自然什麼事兒都沒有,永貴人卻倒了黴,位分降了一等,從貴人變成常在了。
所以宮裡殺人不見血,裕貴妃請太后示下,降了永貴人等次,這麼做也是她殺雞儆猴的手段。
頤行到這會兒才明白自己幾斤幾兩,以自己的腦子,想無驚無險活著都難,更別說當上皇貴妃了。
從宮女到那至高的位分,掰手指頭都夠她數半天的,晉位不光費運氣,還得獨得皇帝寵愛……那小小子兒,小時候就和她不對付,長大了能瞧得慣她,才怪了。
腰痠背痛的頤行仰起了腦袋,盡琢磨那些遙遠的事了,不防天頂上砸下來豆大的雨點,啪地一下正打在她腦門子上。回頭看,院子裡的人都忙躲雨去了,沒人讓她起來,她只好憋著嗓子喊:「姑姑,大雨拍子來了,我能起來躲雨嗎?」
可惜琴姑姑有意避而不見,她是管教姑姑,沒有她的令兒,誰也不能私自讓受罰的起來。
交夏的雨,說來就來,頤行才剛喊完,傾盆大雨潑天而下,把她澆了個稀濕。
銀硃急起來,拿起油紙傘就要出去,被琴姑姑一把y住了。
「你吃撐了?我不發話,你敢過去?她原該跪兩個時辰,你一去可要翻翻兒了,不信只管試試。」
琴姑姑的臉拉得老長,還在為上回他坦的事兒不痛快。其實也就是故意為難為難吧,畢竟宮女子較勁,至多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
可誰知那位老姑奶奶經不得磋磨,琴姑姑的話音才落,只見那單薄的身形搖了搖,一頭栽倒在雨水裡。身上老綠的衣裳像青苔一樣鋪陳開,那細胳膊細腿,還很應景地抽搐了兩下。
第22章 (巖太醫真是個好人。)
「啊,出人命了!
銀硃適時叫起來,這下子連琴姑姑都慌了,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個小小的掌事姑姑,可也活不成了。
大雨如注,澆得滿地上水箭激盪,琴姑姑和銀硃並幾個宮女都奔了出去,頤行倒在水窪裡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