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第1/2 頁)
</dt>
當他們動起來時,何已知恍惚中覺得那被進化掉的尾巴又回來了,正在自己身後愉快地晃動。
同時回來的還有那種胃裡灼燒,腦子發暈的感覺,他像是被帶進了漩渦之中。
何已知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就好像他屬於那裡一樣,他必須那麼做,否則可能會在眩暈中吐出來。
一個眾所周知的怪事是,當視力不好的人不戴眼鏡時,他們的聽覺也會變得不靈敏,就好像耳朵的一部分是依靠眼睛在看,但是鼻子不一樣,鼻子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器官。
每一個夜晚,當眼睛閉上了,耳朵也休眠了,它還會孤獨地工作,維持人的呼吸。
就好像現在,在視力和聽覺都一片混沌的時候,何已知仍然可以聞到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混雜了酒精的,清幽的氣息。讓他想起雪松下凝成的冰柱。
也許這就是變裝的魅力,何已知無師自通地理解了:
你可以真的相信你就是扮演的那個人。
當安潔莉卡穿上肉色的鎧甲和那頂火焰般的假髮,他就是“安潔莉卡”,而不是某個在酒吧打工的中年男人。
當藍色的裙襬隨著他們的動作飄起又落下,何已知覺得他和真的灰姑娘的距離也沒有那麼遙遠……也正是那個念頭讓他認識到:哦,我醉了。醉的不輕。
何已知是天生的感覺動物,他從未嘗試否認,或者改變這一點。
感覺的奇妙之處在於一旦你感覺到了什麼,如果它是你長久以來一直渴望的東西,那它永遠不會真正消失。即使你允許自己忘記或忽略它的重要性,它的一小部分也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就像辛德瑞拉走了,卻留下了水晶鞋。
這支舞結束了,就像是精妙設計過的路線,他們回到原點。
有人在周圍嘰嘰喳喳地說著些什麼,但何已知沒有精力聽,而是著急地把嘴湊到和他跳舞的人耳邊:“你的錢——”
“那是給你的。”
“小費,我知道,”何已知的舌頭和牙齒在打架,“我是說,表演結束以後你可不可以先別走,”他已經忘了這是酒吧而不是劇院,“我會在後門的出口等你,我……”
我需要一張照片交作業,他逐漸失去了聲音。
不知為何,在說這些時,他的聲音莫名地染上了……緊張?
周圍傳來一聲尖利的吼叫,有人衝上來推他們,何已知不確定發生了什麼,直覺讓他擋開想要碰他舞伴的人的手,這時,下午領他見老闆的那個服務生突然插進來,把他從人群中拖了出來:“這裡不提供這種服務!”
何已知被拖離那片混亂的區域,踩高蹺的安潔莉卡像鬼一樣出現在他的背後,跟他說:“小費要上交一半。”
如果此時的何已知帶了眼鏡,也許他就看見一個身穿無袖上衣,胳膊上紋著五環紋身的矮個子女孩搭上和他跳舞的人的胳膊,調侃他“被搭訕了,看來今晚是不會回去了”。????而那人說:“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他的聲音輕快、審慎,帶著一種不經心的權威。
但是何已知沒有,他堅信那個人會來找他。反正格林童話裡是這樣的……
薊京的室內和室外是兩個世界,不久前才來到這座城市的大學生忽然有了深刻的體會。
剛剛他在酒吧裡熱得好像撒哈拉沙漠裡的駱駝,可出來以後,他又冷得像南極冰面上的海豹。
他拿回了自己的書包和眼鏡,沒有換衣服,還是穿著那身灰姑娘的長裙,因為他擔心那個男人認不出自己。
而他自己就不用說了……即使對方站在他面前,何已知也認不出來。
也許他可以透過氣味認出他,何已知想,但是他不可能抓著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