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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頗怒:我在人家老先生家裡坐著,天這麼熱我敞一敞怎麼了?她憑什麼又在擠兌我?
心裡擠兌也不行!
李皎心裡翻個白眼,嘖嘖嘖了一通鬱明那不俗的裝束,惱他要是被女子看到了可怎麼辦?她來不及跟鬱明說話,因為小童已經請出來了雕玉的老先生。老先生一出來,李皎便迎上去,與老人說起雕玉的事。兩人一陣談,一邊學,一邊教。
李皎中途給先生端茶遞水時,轉個身,發現她那衣著不羈、灑脫張揚的舊情郎,已經把袖子、褲腿放下,革帶也重新系了回去。他繼續坐原地雕刻他的手中玉,人卻坐姿端正,正兒八經的樣子,風采怡人的裝束,和先前那慵懶隨意樣完全不同。
李皎:「……」
老先生在身後顫巍巍:「小女娃,你來看這個地方啊……」
李皎顧不上在心裡評價鬱明的裝模作樣,連忙應了一聲,去回老先生的話了。李皎與老先生交談,才知道鬱明和自己不同。她雕好了玉,是會給老老先生錢財,然後自己把玉帶走。鬱明卻是雕了玉,就把玉給老先生去賣,藉此賺錢。
老先生看兩人自進門後劍拔弩張般的氣氛,心裡早猜兩人是舊識。他教完了李皎後,摸著鬍鬚笑:「娘子不妨和那位郎君比一比,看誰雕得更好些。他也是才學沒多久,和娘子差不多。」
李皎倨傲地點了點頭,餘光瞥了眼鬱明的手:就他那哆哆嗦嗦的右手,比得過自己嗎?
她心裡質疑鬱明的右手時,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一事:鬱明右手廢了後,平時基本算是左撇子,沒見他右手怎麼用過。他這會兒用右手雕玉,恐怕心思也不在玉上,而是藉此在鍛鍊他的右手吧……
原來鬱明,從來就沒放棄過他的右手嗎?
如此想來,李皎更有信心在回長安後,說服鬱明就醫了。
李皎從老先生手裡拿了玉,便站在太陽底下雕刻。她跟老先生拿了一細長型的玉,左右端詳,又拿出小刀來小心翼翼地碰觸。李皎是個行事非常嚴肅的人,做一事便專心致志。她初時還想著她那個舊情郎,到後來,一心一意地刻著玉,忘了鬱明瞭。
鬱明坐得穩如泰山,八風不倒。他能做到繼續刻自己的玉,心神卻忍不住開始跟著李皎飛。他坐了一會兒,見她沒動靜,就開始用餘光偷偷打量她:李皎真好看啊。又高又瘦,衣衫寬寬的,別人穿不出來什麼,搭在她身上,她就像神仙妃子般高貴清冷。
她的面孔潔白,不白得過分,是那種美玉一樣溫和的顏色;
烏黑長髮挽了一半,其餘垂下來,如瀑布般;
額上沒有點時下流行的花鈿,發間手上都沒什麼首飾,只有耳下追著一塊水滴狀的小玉,簡單幹淨,少有女子如她這般脂粉不施,還這麼好看的……
鬱明心裡雖然不喜李皎的言行,但是無可救藥,他見她第一面,依然覺得她好俊啊。
李皎忽而扭頭看他:「老盯著我看什麼?」
鬱明耳根爆紅,臉色平靜:「……」
日頭穿梭樹葉,在院中空地上留下斑斑光影。有熱風過,那白色斑點便如水流般浮動。綠意叢叢下,坐在屋門口的老先生和小童搖著扇子,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兩個。
李皎看鬱明答不出來,戲謔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然這一刻,鬱明忽然起身,向她走來。李皎詫異,看他走來,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拽去他坐的地方:「坐這裡。你曬暈了我可不想揹你回去。」
李皎看眼自己方才站的地方的大太陽,再被鬱明按在留著他體溫的長凳上。她低頭刻玉,耳珠紅了,慢慢的,從脖頸到臉頰,都開始紅了。
也許是天熱的緣故,鬱明低頭看到她脖頸上的花,目光再移到她水潤嫣紅的唇上,不覺心猿意馬。他喉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