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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無話可說,不理會雁將軍的瘋言瘋語。她心中擔心李皎,連忙去追公主殿下了。半途上,她碰到人攔截,那人說,「鬱郎回來了,要負荊請罪……」
在夏國住處這邊最奢貴的房舍中,郝連平赤著上身坐在榻上,一身青青紫紫。他沉臉而坐,卻並沒有多少底子也看,只因一張俊秀的臉,在這個時候變得鼻青眼腫,有損他的威嚴。他靜靜坐著,長眉壓目,不說話的樣子,顯得陰鬱而危險。
屋中一盆盆地換水換紗布。
旁邊的娜迦一臉蒼白,卻不敢出去。她強撐著自家,哆哆嗦嗦地給兄長的傷處塗藥。娜迦這時候都忘了要練習大魏話,她細聲用夏國話顛來倒去地安慰郝連平。郝連平只無視她。
好半晌,藥上完了,眾醫者低著頭關門退下。屋中留了一小兵等著王子發話,低頭不語。郝連平披上衣服,才紆尊降貴般地開了口:「那個鬱明,還沒找到?」
娜迦發著抖搖頭。
昨晚打架打得太兇,鬱明太狠,他們這邊喝多了酒,不光郝連平被打得渾身是血,就是那些隨從們,都東倒西歪幫不上忙。客舍掌櫃都嚇哭了,什麼也不敢管,人就逃了出去。娜迦攙扶著郝連平出去,深更半夜,竟是連求助的人都尋不到。
其間羞辱,想來郝連平一生難忘。
郝連平將案板重拍,怒吼:「我要殺了他!」
「你敢!」門被從外一腳踹開,清瘦秀美的女郎從外走出,帶來了一陣涼風。她走過門口小兵身邊,將小兵駭得後退三步。她美眸噴火,氣勢十足強硬,盯著郝連平兄妹說話,字正腔圓的夏國官話,顯示她為此次兩國合作,做出了充分準備。
抱著友好目的。
然此時這個友好,卻因為一個男人而打破了。
郝連平眯眼,推開身邊那抖如篩糠的不爭氣妹妹,站起來,個子高李皎一頭,將李皎氣勢壓下去。他改了大魏官話,一字一句問:「他打了我夏國使臣,這不算大罪嗎?我代夏國來大魏,殿下要包庇兇手,用這種方式迎接我們嗎?」
李皎不甘示弱,往前一步:「他若做了錯事,必是你先逼迫他。我瞭解他,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動手。」
郝連平有些被氣笑:「你卻無緣無故地維護他!殿下,你維護一個扈從!你置我二國的情誼於何處境?」
李皎道:「休拿兩國之交來唬我!你欲與我和親,當真是為了國,而不是為了你自己?我實話不怕告訴你,我皇兄根本沒有和親的打算,此行是我與你的私下交易。你若打破,斷的是你自己的前程!」
郝連平眸子瞬冷,他唇緊抿。一邊發抖的娜迦,看到這位兄長握著扶手的手已經用力得發白了,她絕望地想,這是生氣了吧?
李皎視若無睹。
她往前一步:「撤掉你們的誅殺令!不然我對付不了夏國,卻對付的了你!」
「你碰他一根毫毛,我殺你一人!」
「你膽敢碰他,你就別想離開藍田一步!」
郝連平胸中怒意充溢,血氣一重重升至頭腦,讓他暈然。他氣得不行,看女郎強勢至此,卻要逼自己忍耐。確實,他有求於李皎……原來李皎都清楚!她清楚,卻從來不說!讓他以為她只不過是個憨得甘願為國奉獻的傻女人!
而這個傻女人,見他不說話,突得從旁邊小兵腰間拔出了長劍。寒光掠眼,小兵跪倒在地雙股戰戰,娜迦捂著嘴尖叫,李皎長衫飛起,提著劍,一步步往前走。她眼睛赤紅,冷然而望——「撤了誅殺令!不然你莫想離開此地!」
郝連平震怒。他從未受此奇恥大辱,他在夏國時是最受寵的王子。就算被人使絆,被迫前來大魏,那些跳樑小丑只敢暗著給他煽風點火,從沒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他對上!
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