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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晏君尋驟然站起來,在一片譁然聲裡走近了光屏。
「再放一遍。」
晏君尋默唸著,把影片的進度條往回拉。電話又接通了,五秒空白,尖叫聲開始。
沒有反抗聲,只有尖叫。
你他媽在做什麼?恐嚇受害者嗎?
晏君尋不斷地回拉進度條,站在那裡反覆聽著,直至攤上的人開始抱怨。
「你在幹嗎啊?」隔壁的老哥仰起頭,「你有病吧?」
不要吵。
晏君尋專注在尖叫聲裡,一種飛蛾振翅般的聲音成為了尖叫的背景音樂,這個聲音很小,小到晏君尋都想貼到光屏上聽。
喝醉的人開始摔酒瓶,有幾個人看著晏君尋站了起來。
酒瓶爆碎的聲音妨礙了晏君尋,他低低地說了聲「操」,把進度條又拉了回去。
店長眼看要鬧事,趕忙在圍裙上擦手,對晏君尋喊:「客人小聲點,把音量調低嘛!」
晏君尋卻覺得答案近在咫尺,那振翼聲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聽過。他努力遮蔽左右,想要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光亮。
時山延擋住了晏君尋,言簡意賅地說:「結帳。」
他說著用目光掃過外面的酒鬼,面無表情。
晏君尋在店長「好好」的應答聲裡又聽到了振翅聲,第一秒他以為是反覆聽影片的後遺症,但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
「電風扇,」時山延抓住晏君尋的手腕,不讓他看向別處,「你繼續聽。」
振翅聲加快,逐漸成為了劃槳聲。
是電風扇!
這和之前兇手住在舊商圈的地理分析重合了。
「他還住在這裡,」晏君尋迅速說,「就在這個範圍內。」
* * *
晏君尋在紙上畫線,他背下了案子裡所有受害者的住處。當她們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時,兇手的活動範圍就變得很窄。
停泊區第二中學距離新區很近,但易蜓的家靠近舊商圈,就在麗行大樓附近的小區。
「這裡沒什麼人安空調,」晏君尋在黑暗裡指向更黑的胡馨家,「尤其是這種老人小區。」
老人獨居都很節省,即便家裡有空調也捨不得開,多數時候仍然在使用電風扇。
兇手在所有犯罪現場都沒有留下自己的個人痕跡,他在這方面做得很仔細,所以晏君尋認為,如果是普通的,需要搬運的電風扇,兇手不會讓它的聲音出現在背景裡,只有已經和他的生活融為一體,讓他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聲音才有可能被保留出鏡。
「有種很老的風扇安拆方便,一般都裝在窗戶外,還有種很老的風扇是懸掛式,基本都安在天花板上,」晏君尋抬頭看著他們空蕩蕩的天花板,「懸掛式很好關。」
但是兇手沒有關。
「如果是安在窗戶外的,」晏君尋揉皺紙,「他開著窗戶,左鄰右舍卻沒人聽到受害者在尖叫。」
時山延吹散座椅上的灰塵,說:「不排除他的鄰居都是聾子。」
胡馨家的鄰居就是空巢老人,耳朵不太好,一直聽不清別人講話。她住的老人小區不是特例,這種小區在舊商圈太常見了,南北戰爭打得無數人失了業,每個人在戰後重建期都想往光軌區跑。
「他沒什麼錢買新房,有很大機率還住在原來的家裡,」晏君尋說,「我們得去那些小區看看。」
「好的大哥,」時山延看著晏君尋,「你可以睡了。」
晏君尋沉默須臾,說:「他在日記裡喊『媽媽』很詭異。」
「成長環境很重要,」時山延略微仰起頭,活動著自己的脖頸,「——對這種人來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