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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秀蓮像只受傷的母獸,忽然朝著通導器嚎叫起來。她渾身都在抖,拽掉耳朵上的通導器,摔在地上,抬起腳狠狠地踩。
土狗們受了驚,哀叫著夾起尾巴,叼著骨頭往角落裡跑。
陳秀蓮把嗓子喊得發啞,她喘著氣,用泛紅的眼睛巡視周圍,終於聽不到何志國的聲音了。她胡亂撩開自己被汗打濕的頭髮,衝到樓梯口,幾步下去,用顫抖地手開鎖。
地下室有股腥臭,但是陳秀蓮不在乎,這味道讓她放鬆。她的手在牆壁上摸尋,開啟了燈。
地下室太髒了,到處都是廢棄的鋼材。有張磨床被移動過,陳秀蓮原本想把它扔掉,但是她記得劉晨報導裡寫過的東西——督察局很厲害,他們順著一樣東西能查到很多線索。這張磨床是何志國借錢買的,當時還有欠條,雖然她把欠條燒掉了,但她依舊對未知的督察局充滿恐懼。
督察局在報導裡抓過很多人,陳秀蓮不想被抓,她還沒弄死何志國呢。
第13章 曝光
其實陳秀蓮對這張磨床有感情,它幫了她很多,像是她最忠誠的朋友,就是太舊了。她想把「何志國」放上去,想把所有何志國都放上去,然而「何志國」太多了,他們擠在地下室的報紙裡,陳秀蓮撕都撕不完。
何志國以前打陳秀蓮的時候經常說一句話,他說自己練過氣功,小時候跟過師父,和普通人不一樣,從三樓掉下來都沒摔死。陳秀蓮原本不信的,但是現在她信了,何志國無處不在。
她記得自己把何志國從一樓拖進來,塞到了磨床上,她記得當時自己的每個步驟。但是她早上醒來,何志國還在耳邊跟她講話。她那天煮了粥,對著地下室裡的何志國吃早飯。她問何志國吃嗎,何志國不講話,她就自己吃了。為了讓何志國別再講話,她把何志國也放進了粥裡。
陳秀蓮被地下室的燈光晃得暈眩,她撫摸著磨床,把臉也貼上去。磨床很涼,冰得她剛才擦紅的臉很舒服。她想起上一個躺在地下室的男人,叫什麼呢?她已經忘了,但她知道那也是何志國。
何志國很會裝,他以前和督察局通話,說我沒家暴,是我老婆不正常,我沒家暴,我是冤枉的。掛了電話就拽著陳秀蓮的頭髮下樓,把她關進地下室,要她反省,要她跟自己寫保證書。
霍慶軍躺在這裡的時候說什麼?
他也說,我沒強姦,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真相,」陳秀蓮對磨床說,「報導都是真的,寫在報紙上的事情不會有錯,他就是狡辯。」
磨床不會回答。
陳秀蓮繼續說:「以後他們報導我,也會說實話,我殺何志國是因為他犯法。犯法為什麼要放出來?放出來就會出問題。何志國以前強姦我,督察局沒抓他,他就在外面繼續強姦我、打我。我怎麼辦?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地下室很潮,沒除乾淨的血腥味有種變質的味道。
陳秀蓮睜著眼睛,眼神裡面是空洞的,她說:「等何志國沒了,我就自首。我不活了,我跟他共歸於盡。琴琴再也不用捱打了,以後開開心心地去上學。」
狗從門縫裡擠出腦袋,吐著舌頭叫了幾聲。
陳秀蓮說:「噓。」
可惜沒來得及,她聽到何志國又醒了。何志國整天都在操你媽,不把她當人。
兇手沒用過自己的id編號,所以她留在霍慶軍照片上的指紋跟普利小區的出入記錄對不上。這些小區的出入系統只會要求對方報自己的id編號,然後入檔儲存。
姜斂對和普利小區合作的清潔公司、搬家公司都做了重點盤查,他認為兇手就在盤查物件的周圍。這裡有她的社交圈,她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被害人資訊。督察局挨個調查這些人的社交資訊,他們的朋友、親戚都在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