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第1/3 頁)
這若是折騰得一夜不睡,怕是到了要生的時候都使不上力氣了。
以前阿宴也見過別人生娃,只以為哭天喊地地疼一番就生出來了,殊不知在哭天喊地嘶聲裂肺之前,其實自己都已經默默地疼了大半天的痛了。
於是這一夜,容王抱著阿宴,如同抱著一個孩子一般,輕輕哄著,拍背,喂水。
阿宴額頭滲著細汗,在一次幾乎暈過去的疼痛後,她筋疲力盡地窩在容王懷裡。
“我睡不著怎麼辦呢?”總這樣一會兒疼一下,實在很難睡著的,還有就是心裡其實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容王低啞心疼地道:“阿宴,你要休息。”
阿宴下巴蹭了蹭他的胸膛,啞聲道:“你給我唱個歌吧。”
在她遙遠的記憶裡,彷彿很小的時候,奶媽會為她哼著小曲兒,哄她入眠。
容王一聽這個,頓時有些傻眼。
“唱曲兒?”
阿宴點頭:“嗯,唱曲……”
容王俊面上有些為難:“可是我不會。我只會彈琴。”
他精通音律,卻實在並不會唱什麼曲兒,特別是哄人睡覺的曲兒。
阿宴蹭了蹭,低啞而疲倦地任性:“可是我就想聽曲兒……”
容王昔日清冷的容顏上佈滿了濃濃的無奈,他沉思一番後,終於道:“我並不會唱曲,沒辦法給你唱。不過我給你說童謠吧?”
阿宴小聲“嗯”道:“好。”
於是容王摟著其實已經昏昏欲睡的阿宴,開始回憶著自己小時候在邊塞聽過的一些童謠,最後終於試探著道:“塘下戴,好種菜。菜開花,好種茶。茶結子,好種柿。柿蒂烏,摘個大姑,摘個小姑。”
他的聲音原本清冷低啞,每每說話,總有種不怒而使人折服的氣勢,如今他用這清冷出塵的語調,低柔而陌生地念起了俗世的童謠。
這麼念著的時候,他低頭望著懷裡疲倦地閉上雙眸的女人,一時便有些恍惚。
抬起手,溫柔地撫去她額間汗溼的鬢髮,忍不住在心裡對自己道,若有來世,定會依然陪著你,一直這麼走下去。
阿宴迷糊中閉上了雙眸,此時又是一陣疼痛襲來,她猛然驚醒,就這麼攥著容王的胳膊,痛苦地低聲呻出聲。
容王低聲嘆了口氣:“阿宴,我原本想著,今生今世,我必為你擋風遮雨,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卻不曾想,原來這婦人生產,竟然是如此煎熬。”
阿宴此時疼得哪裡聽得進去這個,她待這陣疼痛餘波慢慢過去,嘶啞地道:“我還要聽。”
容王微怔,片刻後才明白她這是要還聽自己念童謠,於是只好努力再想起來一個,趕緊念道:“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芽,打拔兒。”
阿宴閉著眼睛,已經昏昏欲睡,不過她還是道:“我還要聽……”
容王無法,只好挖空心思,又想了一個,開始平緩地念起來。
在他用這清冷無波的聲音念著一個又一個童謠的時候,阿宴終於在一陣陣劇痛中,半夢半醒地睡著。
可憐這容王,雖則是記憶力超群過耳不忘,可是他幼時每每要跟在皇兄身邊學習用兵打仗,還要練武讀書,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聽邊塞城鎮的孩子的童謠俗語啊,於是他腦中所能搜刮出來的童謠很快就說完了。
無奈之中,他腦中靈光一閃,便開始朗朗念起了“過秦論”,唸完了之後,看阿宴半睡著,彷彿也沒表示不滿,他頓時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好辦法。
當下他搜腸刮肚,把昔日在學中所做的各種文章,深知包括自己皇兄的各種奏摺批註等,一個又一個地開始背了起來。
如此背了這麼大半夜,總算阿宴看著是睡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