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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身材豐腴的女郎靠在榻間枕上,衣裳上衫齊整,下裙卻掉落在榻下。男子憐愛地握著女郎的玲瓏玉足額頭滿是汗漬,神情卻瘋狂又激動。他全身衣裳皆褪,兩人動作大膽又張狂,不光是男郎脖頸微揚,面上儘是欣愉快活之色;便是那被壓在榻上的女郎,她也眸子半眯,蹙著細眉,頗為享受。
此畫連續。
一整個畫冊的主人皆是這對男女,他們或在床間,或在水中,或在野外。無論在哪裡,他們做的,永遠都只有那一件事。他們汗流浹背,各種姿勢輪番來。那魚水遊樂,讓人痛苦又享受。
旖旎無比。
風流無比。
纏綿無比。
畫工細膩認真,尤為清晰地寫兩人交合時身體碰觸的地方,哪管旁觀者看得面紅耳赤?
李皎「啪」的一聲合上畫冊,她口乾舌燥,胸臆中如升起一團火,燒得她五臟六腑都不安。她心臟狂跳,慌張地合上了畫冊要丟給明珠,但她太過慌張,畫冊被她砸在了腳上。腳尖吃痛,李皎駭一跳躲開,冊子啪一聲落地上,重新翻開。
這一次開啟的畫像,是那對男女的「觀音坐蓮」式。
李皎趕緊用腳踢開。
明珠笑得捂著肚子,幾乎癱在地上。
李皎大羞:「你竟隨時準備這種汙穢東西?!」
明珠悠悠道:「哪裡汙穢了?殿下不知道春宮圖也叫避火圖麼?宮廷拿它辟邪用處多多,我不信殿下您不知道。」
李皎啐她一口,神色間既羞又厭惡:「作死的蹄子!你拿這個給我看做什麼?拿回去,都燒了!」
「殿下別啊,」明珠搶救畫冊,護著不讓李皎撕,「這畫冊是從宮裡出來的。宮裡送來了不少這種冊子,不就是為了殿下您準備的麼?我挑花了眼,不知道該給殿下的洞房花燭夜選哪個,殿下可以自己選嘛!」
她一本正經地提醒長公主殿下:「不過您可要節制!醫工說三月不同房,縱是外人不知您有孕,您也不能選那太猛浪的冊子,自我折騰!」
「都拿走!」李皎惱怒無比,「你都知三月不同房,還讓我選什麼?我絕不會與、與……與他行如此苟且之事!」
明珠忍著笑去撿地上的冊子,心想你們都要成親了,您還說得這麼難聽。什麼苟且啊,明明是魚水之歡。三月不同房,那九月份不就過了三月了麼?八月廿日成婚,離過前三月,統共也沒幾天,早做準備總是好的。
但是明珠讓李皎看冊子,並不是為了擾亂殿下的心,而是讓殿下開懷些,逗殿下一樂。
眼下李皎面頰緋紅,眸子亮燦,她生龍活虎般發怒的模樣,確實和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判若兩人。李皎跽坐著,看明珠一邊笑一邊抱著冊子出去,她唯恐明珠自作主張,又把人喊回來——「把冊子都藏好!不許再拿來給我!」
明珠鄭重其事:「喏!」
她走出門口,再次被李皎叫回去囑咐:「……也不許拿給鬱郎看。」萬萬不能給鬱明以啟迪。
明珠心中同情了一把未來駙馬的性福,答應了公主殿下的要求。她等著李皎再有什麼吩咐,看李皎手扶桃腮,咬腮幫子半天后,下定了決心:「……府上多備出一間房舍來。我要、要……與……與日後的……他分房睡!」
明珠:「……」
李皎鎮定無比,目光清泠泠地睥睨侍女:「怎麼了?本就該如此。我身有孕,體質又虛,為我腹中胎兒著想,自然不該與男子多接觸。日後我們府上行事,依然如我此時未嫁時一般,不必刻意做出夫妻的模樣了。」
明珠:「喏。」
她心道:可憐的鬱郎。
她早先猜測公主殿下與鬱明背著她偷情,私下幽會,情難自禁,才至公主殿下懷孕,不得不作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