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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麗色讓女郎微瞠,讓女郎撐住下巴,唇角微微噙笑。
雁蒔聽到李玉的話:「最近一段時日,自你我那日被撞破後,朝臣們都在逼迫你前來與我發展關係。我知丞相等臣子日日糾纏你,勸說你。他們不敢來與朕說,便都奔著你那邊去了。我知你素日來甚為煩惱,恐怕還很生氣。是以你避著我,見我後臉色不好,我都能理解。」
「算我的錯,事先沒考慮了這般情況,才給你造成困擾。抱歉。」
雁蒔愣住,她腰桿坐直,怔怔看李玉。李玉平聲靜氣、低聲下氣地跟她為那晚的事道歉,雁蒔心中即便確實有些惱火,也分外不好意思。她抓了抓臉,別目:「你別這麼說啦,那晚是我非要纏著你,你本來也不願意抱我的。事情發展到現在,我知道絕不是你的本意……」
李玉垂目看她:「你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你不曾懷疑過我是特意用丞相他們逼迫你來我身邊?你不曾疑心我是想將你永遠鎖在我身邊?」
雁蒔心中大跳。
她怔了一瞬間。
她其實有那種猜測,因為李玉心機深不可測的印象太深刻,因為李玉眼光之遠讓她看不透,因為他想做什麼向來籌謀甚遠……雁蒔低頭:「你別這樣說。我信你,你若真想關著我,早就關著我了,不必等我到現在。阿玉你雖然心思多,可你都這麼對我了……我要是還疑心你算計我,就太不是東西了。」
雁蒔看他:「天子的心思總被人猜來猜去,但我信你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不會是那種利用自己感情的人,如果我不信你,我根本不配與你待在一起。」
李玉看她半晌,判斷她是真心,抑或假意。雁蒔坦蕩蕩地任他來打量。與天子談感情,勢必出現這種猜忌的問題。李玉不可能完全放開自己的心事,他若是放開了,誰人都能猜到陛下的想法了,那大魏離大亂也不遠了。沒關係,李玉不能放開,雁蒔來放。她坦然含笑,讓他看自己的一顆心,私心絕對不重。
李玉慢慢笑了起來。
他從袖中取了兵符放置於案上,推送給對面的女郎。他語氣更溫和了些:「所以你去河西吧,拿下河西。我給你兵符和兵馬,你去河西,驅除涼軍,與關中裡外相合,包圍長安涼軍人馬。你去河西,一為戰事,二也為躲避滿朝臣子對你的追堵。你去遠了,不在我面前晃了,他們就沒法勸你,沒法逼你來我床上了。」
雁蒔:「……!」
她扣住虎符,手指蜷屈,指甲扣進手心,生疼又痠麻。她定定地看著對面的李玉,心中如有浪頭襲來,讓她猛然跌了一個跟頭。可去河西的將軍很多,他獨獨派她,最大原因,還是為了不給她找麻煩吧?他知她煩知她厭,知道滿朝文武逼迫她恢復女兒身該做的事,所以……把兵符給了她,讓她走。
他永遠放她走。
一直是這樣。
從來就沒有一刻,想把她牢牢留在身邊,扣在掌下。四五年時光倏而而來,刷然而過。無論是平陽王還是大魏天子,李玉對自己的愛,都是一個想法——放她飛上天,也留在原地等她。
雁蒔驀地別過臉,驀然間覺得羞愧,覺得自己配不得李玉的珍愛。恨之慾其死,愛之慾其生。李玉表面不動聲色,可他的心中情感狂熱熾熱,奔流不息,如萬古江海。他對她格外開恩,開恩一次又一次。而雁蒔呢?她對他的心意,恐怕沒有他的十分之一吧!
她尚在糾結如何能不入李玉後宮,如何能不生子,如何能繼續打仗,如何能瞞過滿天下的眼目做自己逍遙快活的雁小將軍……而她逍遙快活時,李玉在做什麼,在想什麼?
他也許永遠就那麼看著她,根本不會做什麼。
雁蒔喃聲:「不行……這樣不行的……我怎能、怎能……」
她怎能一次次仗著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