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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最怯得位不正。後史官寫史,若該帝,該後人,有稍微一點汙點,便能被放大到品德上。品德不好,緣由就是篡位。
李玉之心寒,蓋之如是。
然李玉兄妹與他們父親關係不好,他們父親卻是太皇太后最寵愛的麼兒。太皇太后昔年在這個小兒子身上費了無數精力,這個兒子,卻被她孫子所害。她心中之大慟,想來便可知。然這般悲痛之下,太皇太后也僅是不太喜歡李玉兄妹,不太與李玉兄妹見面。她從未在孫兒的皇位上指手畫腳,從不曾要求李玉補償什麼。李玉兄妹不喜他們父親,卻覺深欠他們祖母。近些年,也許是哀傷成疾,祖母身體愈發不好……今晨得報,李皎坐在車中,心情七上八下,唯恐進宮後,聽到不好的訊息。
唯恐剩下的這麼一個親人,也突兀去了。
鬱明坐在她對面觀察她的表情,看她臉色晦暗,他溫和勸她:「老人家上了年紀都這樣,你不要多想,說不定你進宮後,她就好了呢!你多想想別的事情嘛……」
李皎驀地扭頭看他。
那種冰雪一樣的眼神,讓鬱明心湧不祥之意。
他背脊僵直,聽到李皎字字清晰地問他:「我要想什麼?想你如何陽奉陰違,爬我的床嗎?想你如何矇蔽我,趁我不備時差點佔了我身子嗎?」
鬱明:「……」
他惱羞成怒,重重一拍案緣,車外都聽的巨大一聲咚,駭得車夫縮了下肩膀——「洞房花燭,陰陽協調,本就是最正確的!」
李皎嗤笑一聲:「那你抱著我大腿求什麼?那你怎麼最後縮了呢?那你怎麼不光明正大地強呢?哦哦哦,你把我手腕掐傷了,你還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我都被你壓成那樣了你都沒得手,明珠在外面一喊你就軟,你統共堅持多長時間?你……」
鬱明鎮定的,伸出手,捧住他新婚妻子的臉。他將妻子的臉轉個方向,轉去車簾方向,推開車簾讓她看外面,不要再對著他了——「看,皎皎,東方將明,你皇祖母在宮裡等著你呢!我這種小人物就不值得你費心了!」
李皎:「……」
她冰涼的臉頰被他的手一摸,紅了一片。但是她的新婚夫君心虛無比,對她退避三舍,哪裡能看出她心中的柔軟?
兩人這般匆匆入宮,時辰過早,他們過皇城,見皇城都一派寧靜,上朝的大臣們也未曾起身。馬車進入未央宮宮門,被宿衛軍確認了長公主身份後,長公主夫妻沒有下車,車直接行去長樂宮。到了長樂宮前,鬱明和李皎夫妻才雙雙下車,往燈火明亮的宮室中趕去。
「殿下、駙馬,這邊請。」兩人剛下來,便有早已等候多時的宮女前來引路。
「祖母現在如何?我皇兄呢?」李皎一刻不停地問。
宮女頷首:「御醫在為太皇太后扎針,陛下在陪同。」
李皎忽感覺到旁邊的鬱明腳步停頓了一下,她當即順著他的視線一同看去。他們看到宮殿角落飛簷若翅,樹影婆娑,在那重黑色剪影下,有衣著華麗的落淚女郎跪在風口。
那是皇后洛女。
李皎目中一閃:洛女身為皇后,她怎麼不進殿?偏偏跪在風口?這是犯了什麼錯?
李皎若有所思時,宮女已經打簾,將長公主夫妻迎了進去。再進燈火爛爛的宮殿內,前又有職位更高的宮女來引路。這位宮女年輕識趣,向來貼身侍奉太皇太后。她前來接引長公主夫妻,跟長公主見了禮後,笑盈盈的眸子就落在了駙馬身上。她看到駙馬英姿非凡,光風霽月,不覺愣了下,才喜滋滋誇道:「這便是駙馬了吧?駙馬真是風采卓然,讓我等折腰。想來太皇太后見到駙馬,病就會好一大半了。」
李皎:「……」
為什麼她祖母看到鬱明,病會好一大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