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第2/3 頁)
說起來,自從他離開甘露殿後,他們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樣和睦靜好的時間了。
她是先帝的皇后,今上的生母,萬人之上的皇太后,無數尊貴而稱頌的頭銜加身,但對他而言,她始終都是那個叫他心頭髮暖,既愛也怨的姑娘。
愛她清冷外表下的柔情,怨她溫情之下的冷漠,糾纏了這樣久,到最後,他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了。
或許世間愛恨,本就是一體的。
承安傷口隱隱作痛,他卻不在意,手指顫顫巍巍的伸過去,想要觸控她光潔的面頰。
許是趕得巧了,還不等他手指觸碰到,她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概要被罵了,承安訕訕收回手指,這樣想。
只是他這會兒身上有傷,就是罵他,也不會罵的太過分吧?
然而錦書似乎沒瞧見他伸過來的手指,也沒有馬上將二人交握的手分開,而是道:“醒了?”
承安頓了頓,輕輕應道:“嗯。”
錦書靜靜看他一看,語氣似乎帶著一層嘆息:“傷口還疼嗎?”
承安微怔,隨即勉強一笑:“不疼。”
“我吩咐他們備些吃的來。”錦書似乎是信了,沒再追問,將手抽回,轉身走了。
承安躺在塌上,目送她背影遠去,心中忽的一跳。
不知道是否是他多想,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至少,沒有像之前那樣抗拒他了。
這是好事。
他沒忍住自己唇角的翹起,徑自歡喜。
錦書吩咐人做些膳食送到承安那兒去,便往自己寢宮裡去,紅葉見她面色微沉,頓了頓,方才道:“娘娘,聖上聽聞昨日之事,很是憂心,送信過來……”
“信呢?”錦書眉頭微動,頓了頓,道:“拿過來,叫我瞧瞧。”
太后遇刺,這事兒顯然是瞞不下去的,加之也要藉此問罪沈氏一族姻親,更不會幫著遮掩。
承熙自從知道沈氏餘孽被捕,便鬆一口氣,哪知沒過幾日,便收到飛馬傳信,言說太后遇刺,虧得傷的是楚王,不然他真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倒不是說他盼著承安死,而是相對於母后,世間任何人都顯得不那麼重要。
饒是錦書沒受傷,他也驚出一身冷汗來,趕忙寫信過去。
承熙,承熙。
錦書在心裡默默將這名字唸了兩遍,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幼時模樣。
圓滾滾,胖呼呼,一見到她,便伸著肉肉的小胳膊要抱。
前一世裡,這個孩子來的不堪,她雖生下他,可若說有多少喜愛之情,卻也很難講。
他是無辜的,她不是不知道,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遷怒。
是她對不住承熙。
而這一世母子情分深厚,總歸算是一點兒彌補,叫她心安。
將手中信封拆開,她細細看了幾遍,到最後,只將目光落到最後一行上,幾番徘徊。
母后,我答應父皇要好好照顧你,就要說到做到,不然日後塵歸塵土歸土,父皇見我,會生氣的。
先帝啊,錦書在心裡輕輕嘆息一聲。
她能憶起前生,別人自然也能,這一世諸事面目全非,也就不奇怪了。
細細說起來,這一世先帝對她掏心掏肺,沒什麼對不住她的,便是前一世,雖強取豪奪在前,卻也給了她足夠的寵愛與底氣。
他畢竟是天子,是帝王,征伐與掠奪是他的本性,而在她身上,他已經竭力剋制。
可是她還有承安,一生也只有一個她的承安。
今生不論,前世的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錯。
是她害了他。
上一世,先帝臨終時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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